營帳外,天漆黑一片,幾尺之外的場景皆是模糊不清,唯有靠著直覺,尋覓方向。
果然,黎明前的黑暗,才是最黑的,還有,黎明前的天,也是最冷的。
沐千尋緊緊環著慕宥宸的手臂,邁著小碎步,跟上他的步伐,早知道就再多穿些衣物了,是誰說青葛部落常年都不會有冷的時候了。
慕宥宸邪肆一笑,抽出手臂將沐千尋一把擁進懷裏,柔情的責備:
“不讓你跟著來,你非得要跟出來,凍壞了怎麼辦?”
沐千尋嘟著嘴嘟囔,靠在他懷裏,果然暖和過了,一股甜蜜的感覺油然而生。
被拓跋楚行折騰了大半夜的士兵,都睡得無比香甜,哪裏會有人像這夫妻倆一樣閑適到徹夜不眠。
眼看著,就是拓跋楚行的營帳了,沐千尋猛的止步,想起了什麼似的,抬頭望著慕宥宸:
“拓跋楚行現在萬一沒睡著呢,我們不就被發現了,他滿身的傷,鐵定是睡不著的。
不行不行,我們還是明日再來吧!”
說著沐千尋就要轉身,慕宥宸無奈的將她拉回來,就說這丫頭像沒睡醒的,這都到了,才知道反悔。
“拓跋楚行的確是不可能睡得著,可如果我是軍醫,就算單純為自己的性命著想,也會在他的藥中放些安睡的藥物。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錯過了今夜,拓跋楚行一定會增強守衛,到時候再想下手就難了。
拓跋楚行一定想不到在一夜之中,我們會三番五次的搗亂,夫人,你說呢?”
慕宥宸掰過沐千尋的身子,俯身對上她的眸子,耐心的向她解釋。
“我如果是軍醫,就在他的藥裏放砒霜,放鴆毒,放烏頭,放各種毒藥,做一顆大毒丸給他!”
沐千尋躲開慕宥宸的目光,惡狠狠的道,真是,什麼都不告訴她。
“嘖嘖嘖,真是最毒婦人心啊!”
慕宥宸煞有其事的調侃,語氣中盡是愉悅,顯然,他也是這麼想的。
沐千尋不理會慕宥宸,徑直往前走,邊走邊鬥嘴:
“那你可要當心了,離我這個毒婦人最近的可就是你了,你每日都要和我這個毒婦人同塌而眠呢。”
“是啊,夫人的毒早已深入為夫骨髓,離開夫人,為夫就會毒發身亡呢。
為夫就是被夫人的美色所誘惑,深深不可自拔,甘願被你毒死,為夫已經無藥可救了呢。”
慕宥宸說這些話的時候,可真真是臉不紅,心不跳,好似他說的是一件十分嚴肅的事。
沐千尋嘴角一抽,渾身一陣惡寒,悻悻的閉嘴,她真的不是他的對手啊,心中呐喊:誰能收了這個妖孽啊!
慕宥宸從身後摟住她的腰肢,在她的秀發上輕輕一吻,開口:
“尋兒,你就站在這裏,我怕傷到你,聽話,好嗎?”
沐千尋隻覺得,忽然間骨頭都酥了,麵色微紅,對於他認真的柔情,她總是沒有抵抗的本領,緩緩點頭,乖乖的站在原地。
慕宥宸從腰間取出那個暗綠色的葫蘆瓶子,小心翼翼的打開,將瓶子裏的東西,沿著拓跋楚行的營帳灑開。
步伐沉穩的退回來,再將手中的打火石打著,嗖的射出去。
拓跋楚行的營帳頃刻就像是變戲法似的,轟轟的燃著,比潑了火油還要誇張。
望著洶洶的火勢,沐千尋被驚的目瞪口呆,那小小的瓶子裏,究竟裝了什麼東西。
不等沐千尋回過神來,慕宥宸就拖著她,快速的撤離,放完火,還待在原地,那不是等著被抓嗎。
“走水了,走水了!救火!”
他們的身後,是拓跋楚行怒意滔天的吼叫聲,顯然,拓跋楚行被氣得不輕。
直到軍營又亂成一團,沐千尋才終於從方才震撼中走出來,盯著慕宥宸的臉龐,一臉癡迷:
“那是什麼東西啊,也太厲害了吧?”
“夫人想知道啊。”
“那是不是該有點表示啊?”
慕宥宸衝著沐千尋挑眉,舔舔幹澀的唇,意思不言而喻。
沐千尋心中默默的淚了,怎麼每次都是這樣,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就再屈服一次好了。
眼睛一閉,在慕宥宸的唇上重重的吻下,再想離開,已經晚了。
慕宥宸一隻手掌按在她腰肢之上,鉗製的她動彈不得,抵住她的額頭,滿眼邪魅:
“為夫不是這個意思,不過夫人既然願意投懷送抱,為夫又豈有不接納之理。
隻是,這輕輕的一吻,還不足以滿足為夫呢,咋們回營帳慢慢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