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火紅皮鞭一揮,嗖的一聲朝著沐千尋的臉頰而去,正對著那個方向的,還有幾名黑衣人。
心中偷樂,這個叫誤傷,這下你們沒話說了吧。
可惜啊,她的這點小把戲,哪裏逃得過慕宥宸的雙眼,抱著沐千尋一個後撤,輕巧的躲開。
好巧不巧,拓跋楚行往後一移,後背正對上赫連玖漾的皮鞭。
赫連玖漾用力過猛,恨不得將沐千尋的那張臉抽爛,根本來不及收力。
皮鞭狠狠地落在拓跋楚行背上,帶起一抹血色,留在他背上的,是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拓跋楚行悶哼一聲,陰寒的帶著濃濃殺意的目光徑直朝赫連玖漾射去。
赫連玖漾渾身一個哆嗦,垂首以對,心猛烈的在胸腔裏撞擊,仿佛要蹦出來了似的。
仔細看,一張俏臉都失去了血色,為何她會這麼害怕,還要從拓跋楚行本身說起。
拓跋楚行從兒時就養成的怪癖,極度愛惜自己的每一寸身體,不允許任何一個人在他身上留在一絲痕跡,更何況是那麼深的一處傷口。
赫連玖漾所知道的是,幾年前拓跋楚行有一個非常寵愛的小妾,無論她做什麼,他都依著她,膩歪到旁人都看不下去。
又一次在行魚水之歡之時,那個小妾不慎用指甲將他的脖子劃出了一道血痕,拓跋楚行當場性情大變。
後來不管那小妾如何祈求,不斷的叩頭,直到額頭叩的鮮血淋漓的,拓跋楚行依舊沒有放過她。
整整捅了十三刀才住手,屍體被丟出去的時候,據看到的下人說,那小妾渾身都是細密的傷口,看不清本來的麵目。
這還不算,最後拓跋楚行還下令將那小妾的屍體割成了拳頭大的小肉塊,才解氣。
赫連玖漾不敢揣測,那小妾在拓跋楚行心中,是什麼樣的地位,更不敢揣測,自己在拓跋楚行心中,是否比那小妾重要。
一時間,赫連玖漾仿佛失明了,看不到周身赫連卓凡替她擋去的那些黑衣人,隻能看見緩緩向她走來的,一劍帶起一道血光的拓跋楚行。
眼看著,拓跋楚行就站在了她麵前,薄唇緊抿,殺氣騰騰。
不由得,赫連玖漾雙腿一軟,撲騰一聲跪倒在了拓跋楚行麵前,眸中淚光閃閃,哀求到:
“舅舅,舅舅,漾兒不是故意的,方才…方才有人偷襲舅舅,漾兒是為了舅舅的安危著想,隻是,隻是失了手。
額吉那裏有上好的傷藥,出自怪神醫之手,傷口定然不會留疤的,舅舅…我…我…”
赫連玖漾拚命拚命的找理由,隻希望拓跋楚行能夠放過她。
她赫連玖漾平生隻怕兩個人,一個是赫連銳絕,一個便是她的舅舅拓跋楚行。
沐千尋其實蠻想添油加醋一把,哪裏來什麼偷襲之人,赫連玖漾倒的確是失手了,不過是襲擊她失手了。
不過拓跋楚行的態度有些奇怪,沒弄明白情況之前,他們還是閉嘴吧,免得卷入這場無妄之災。
此時除了幸災樂禍,他們還能說什麼,好似每次有他們在的打鬥,氣氛都微微有些…不對勁。
這是沐千尋第一次聽聞怪神醫,當時並沒有特別在意。
在往後此人成了她命中的轉折,帶給她好壞交加的命運,再想起今日的這一幕,著實心酸、感慨,各種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
心塞的,還有赫連卓凡,本來這一戰就吃力,雖說這些人的功夫不高,都是他多啊,就算是白菜,一時半會也砍不完啊。
除去兩個原本就不參戰的,拓跋楚行跟赫連玖漾也停手了,赫連妙晨的戰鬥力可以忽略不計。
算起來,隻有他自己,和帶的這幾名屬下在奮戰了,而沐千尋那邊的兩個屬下明顯不走心嘛,動作慢的特別。
“怪神醫?你是說真的?”
拓跋楚行神色緩和了許多,狐疑的望著赫連玖漾,真懷疑這丫頭就是誆騙他的,怪神醫的藥那可是有銀子都求不到的。
說起來,就算是沒藥,他也不能真的把赫連玖漾殺了,隻為了一道傷口就殺害一國郡主,估摸著拓跋勒達也保不住他。
待他氣消了大半,赫連玖漾也雙腿酸麻的跪不動了,赫連卓凡已經帶領他的屬下,將密密麻麻的黑衣人殺光了。
看著滿地的屍體,悠然自得的沐千尋、慕宥宸二人,拓跋楚行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曾的又竄了上來。
他敢說,他這大半生,都沒有像今日這般倒黴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