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戰況明顯要壯觀的多啊,就是不知道是否能夠有人逃脫,這場較真,誰贏誰輸。
可能因著沐千尋這波人的存在,場麵略顯滑稽,台上台下,所有人都在激烈應戰,刀劍聲乒乒乓乓響個不停,交融在一起,有種淩亂的美感。
而沐千尋就與慕宥宸手牽著手,定定的站著,臨危不懼,淩澤、夜晨他們圍成一個圈,提著劍,滿眼警惕。
隻不過眼前這局勢,還真的沒人能笑得出來,今日這些侍衛明顯不是普通的侍衛,與這些劫場者對抗起來也毫不遜色,皆是一頂一的好手。
行刑台上的犯人都已解開了繩索,隻不過那些不會功夫的老人女子都成了劍下冤魂,當然他們本就不是今日營救的對象。
屍首橫七豎八的倒下,趴著的,躺著的,跪著的,千奇百怪,獻血混雜在一起,染紅了整個刑場。
營救宇文萱的人還真不在少數,剛開始還有一名中年男子,大概是宇文部落的首領,她的父親,後來便被衝散了。
讓沐千尋好生納悶兒的是,這麼多人,竟無一人騰出手營救軒轅浠,所有人都對她熟視無睹。
怎麼著,軒轅浠與宇文萱也是地位相同的首領之女,怎麼差別就這麼大。
氛圍猛地一變,從正西方向奔來兩道殘影,定睛一看,正是子桑笑跟百裏孤蘇兩兄弟。
他們可都是赫連銳絕的貼身侍衛,輕易不出手,今日竟破天荒的派他們來了。
到了此時,大局已定,縱使對方也是高手如雲,此刻也顯得有些不夠看了,估摸著保命都夠嗆,更莫要說救人了。
對百裏孤蘇兩兄弟,沐千尋是不甚了解,可是對子桑笑嘛,她可是太了解了,功夫比赫連玖漾還要更勝一籌,想必百裏孤蘇二人也差不了。
吸引到沐千尋的,還是噬心,拉著宇文萱,生生的殺出了一條血路,身上露骨的傷勢縱橫交錯,拚了命也要護的宇文萱周全。
噬心的功夫頂多與這些侍衛戰個平手,之所以能一路殺出來,就是采用了不要命的打法,那份豁出去的氣勢,在場沒有幾人能抵得住。
握著慕宥宸的手微微用力,她不知道她在期盼什麼,就是隱隱的揪心。
眼看著噬心便要帶著宇文萱衝出去了,沐千尋蹙眉,拔腳朝著噬心的方向疾步而去。
還沒來得及靠近,就看到一支淩厲的箭羽衝噬心的心口竄去,沐千尋心頭一緊,耳邊回蕩的是噬心那句:
“我的耳朵早年間受過傷!”
不出所料,箭羽穿過她左側的胸口,身子往前傾,腳下一個趔趄,再堅持不住的倒下不。
宇文萱卻並未在乎她的死活,在一名俊朗男子的擁護下,迅速避開侍衛的阻撓。
沐千尋用盡力氣往噬心身邊跑,在噬心倒下的那一刻,她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不知為何,她就是不想讓噬心死。
那箭像是長了眼睛似得,沒了噬心的阻礙,向著宇文萱而去,噬心用盡力氣,也再幫不到她了。
匆忙之際,宇文萱伸手推了身旁的男子一把,替她頂了箭,自己則順利的逃了出去。
沐千尋可以輕易的分辨出,在那名男子中箭之時,那聲嘶力竭的沙啞的叫喊聲,是軒轅浠發出的。
隻是沐千尋此時無心顧及其他,噬心滿臉是血,有淚珠滑落,摻雜在一起,分不清什麼是什麼,大口的喘息著。
在她經過她身邊之時,噬心一把抓住她的腳踝,用上了所有的力氣:
“求求你,放她走吧!”
沐千尋一陣鼻酸,到了這般天地,噬心居然還惦記著宇文萱,誤以為她是衝著宇文萱的命去的。
蹲下身,歎息,替噬心抹去眼角的淚,她的眼神好生絕望,那淚也不像是因為痛才流出來的,盡管她渾身的衣衫都被血色浸染了個透底:
“值得嗎?你為她做的,都值得嗎?為何那麼忠心?”
她倒是不在乎宇文萱是否能逃出去,並不是逃離了刑場,宇文萱就能安然無虞的,外麵等待她的,依然是埋下的守衛。
沐千尋像是戳到了她的淚穴一樣,望著宇文萱離開的方向,噬心淚流不止,聲音低的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祖訓也是騙人的對不對,誰說世間男兒皆薄幸,原來…女子亦是一樣的狠心,她竟連回頭看我一眼,都不願意。”
耳邊的廝殺聲漸漸靜了下來,所有人,都葬在了這片刑場,唯獨缺了宇文萱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