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真真假假(2 / 2)

“我什麼都不知道,郡主要我說什麼,不過是奉了家族使命而來。

郡主身份尊貴,又有心愛之人相陪,又怎麼會明白我的身不由己,人這一生,不是任何事都能隨心所欲的。

你可能體會那種,從小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被人操控。

你從出生到長大甚至到死亡的每一步都早已被安排好,由不得你說一個不字,你所有接觸到的男子,一但有越舉的行為,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沒有權利決定你的愛恨,永遠渺茫的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除了父母,我身邊也隻有噬心了。

現在又莫名其妙的失了身,誰知道我會不會已經是一顆棄子了,郡主又何必為難一個可憐人兒。”

蒙上一層水霧的眸子,看不清顏色,察不出情緒,更辨不清真假,沐千尋一陣心煩意亂。

她最見不得別人脆弱,她的性子就像莫雪說的那樣,看似強硬,其實最容易心軟。

如若宇文萱的話有七分真實,那她也確實無辜,畢竟生在不尋常的人家,這種事情也是常見。

“那你為何不逃?”

不知不覺,沐千尋的聲音軟了下來,故作清冷,她著實不喜歡自己這樣的悲天憫人,世上的可憐人多了去了,管她何事?

“逃?我如何逃的了,你愛你的娘親,我也同樣愛我的娘親。

我也不是沒有反抗過,我反抗的結果就是,娘親被鞭打的遍體鱗傷,年僅七歲的弟弟被囚禁,小小年紀失了自由,每隔一月,就會換個地方看管起來。

娘親現在看似風光,其實不過是爹爹做給我看的,娘親身邊所有的親信都被爹爹換掉了,有的都是看管她的人。

她從來不和我說她過得不好,可是我又怎麼會不知道,我都記不清,我們母女已經有多長時間沒有單獨說說話兒了。

我不夠心硬,爹爹抓住了我的軟肋,我沒法放著他們的性命不管,獨自逍遙,我若是真的那麼做了,怕是也不會快樂吧。”

宇文萱的目光落得很遠,仿佛曆經滄桑,受盡洗禮,傷中帶悲,悲中有苦。

沐千尋撇撇嘴,向慕宥宸尋求幫助,慕宥宸聳聳肩,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

“你和我說這些幹嘛,我們萍水相逢,又是敵人,你以為我會信你?”

沐千尋冷笑,語氣生硬,微微閃爍的眼神,卻暴露了她的心,一旦亂了心,她就算敗下陣來了。

“我不指望你會信我,我說這些,隻是盼著你能放我一馬,放我娘親弟弟一馬!”

宇文萱蹙眉,凝望著沐千尋,很執著,似乎在等待沐千尋的回應。

沐千尋終究是什麼都沒說,拉起一言不發的慕宥宸,一聲不吭的離開,一如她不曾征求宇文萱就進來一樣。

隻是進來與出去時的心情截然不同,雖說她動搖了,可她不會再輕信任何人了,她不想被一次一次的欺騙。

她發覺,自從來到這青葛部落,慕宥宸是愈發不愛說話了,孤僻冷漠的性子近日更是發揮到了極致。

出了碎幽殿,沐千尋才知曉今夜的天有多冷,這還是她來到青葛部落之後,初次感覺到天氣帶來的冷意。

說來,青葛部落四季常青,綠茸茸的植物,常常讓她忘了季節,現下也已經是秋季了呢。

猛的一個冷顫,賴皮的揪過慕宥宸的胳膊,強行搭在自己肩頭,得意的往他懷裏鑽一鑽。

入了他的懷抱,就像是鳥兒找到了窩兒,溫暖安心,可祛除一切寒意。

慕宥宸輕笑,摟緊她,放慢步伐,接著朝前走去,眼神裏滿是寵溺,聲音異樣的好聽,遺憾的是,不是在說情話:

“尋兒,你要記得,她方才的那杯茶水,是衝著奪你的性命去的,要是普通之人飲下會如何?”

沐千尋一怔,愕然的望著慕宥宸,如從夢中驚醒,冷汗蹭蹭的往出冒,低頭不語。

是啊,那杯茶水,她會不顧她郡主的身份,而加害於她,是想殺人滅口,就算隻是大病,也起碼可以趁著這段時間,暢通無阻的嫁給赫連銳絕。

不管她說的真與假,不管她的身世有多可憐,她都起了害她的念頭,為了一己私欲,殘害他人,這樣的女子,真的隻是像看起來那麼單純無害嗎。

從重生以來,沐千尋就堅定一個念頭,害她的人都該死,反正她的手上也沾染了無數獻血了,也不多宇文萱這一個。

她非殘暴之徒,也非良善之人,宇文萱要是膽敢在她身上動什麼手腳,她絕不輕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