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素然這個鮮少有人知曉的名字就這樣在皇城傳開了,與有斷袖之癖,惦念淩王,這樣的詞兒緊緊聯係在一起。
包括之前素然救沐千尋的事情也被挖掘了去,還有慕宥宸提到的弘羲。
幾經打聽,才直到與二皇子相好的弘羲自二皇子過世後改名念宣,一直以來是玉荊樓的頭牌。
並且玉荊樓的其中一個老鴇也稱素然經常與弘羲見麵,再加上素然昨日醉酒“親口所言”,認定了素然是個斷袖。
要是昨日與素然喝酒的是一個普通人,百姓也不會這樣無聊,議論的人盡皆知,可無奈,這個人就是慕宥宸啊,是王爺,是近日名聲大噪的淩王,注定了素然不會好過。
素然一覺醒來,隻覺得頭痛欲裂,再看看四周陌生的環境,正想去質問慕宥宸為何把他丟在這客棧中。
一出門就看到眾人對他指指點點,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他身上,聽著漫天飛舞的傳言,素然恨不得把慕宥宸掐死。
他就說慕宥宸哪有這麼好心請他喝酒,原來存的是這樣的心思,現在天涯樓是回不得了,要不非得讓眾人的吐沫淹死不可。
沐千尋隻顧著與沐輕言、蕭洛敘舊了,竟是一夜未睡,而慕宥宸不怎麼敢告訴沐千尋這件事,就在天涯樓大廳待了半宿,等到天亮才回屋。
這幾年發生的事情,可以說沒幾件好事,沐輕言憂心之餘,又有些欣慰,看著沐千尋有了自己的孩子,與慕宥宸也十分恩愛,總算是有一件能安慰他的事情。
就算沐府被燒成了空殼,也總歸是沐輕言長大的地方,再怎麼也應該回去看看,等到沐千尋睡著之後,沐輕言就攜了蕭洛回了沐府。
慕宥宸看著熟睡的沐千尋,替她拉拉被子,輕歎,他知道沐千尋知道素然的事情定會生氣,心中有些淡淡的愧疚。
不過…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也沒辦法,他看不下去素然整天圍著沐千尋轉,他“害死”賢王這件事也需要往下壓。
第一次覺著討厭自己,什麼時候他也開始用些下三濫的法子處理事情了,他隻是怕,怕沐千尋會離開自己,看著沐千尋對素然笑,看他們聊的歡天喜地,他的心就像針紮了一樣痛。
之前沐千尋為了照顧素然而置他於不顧,一直都是他心裏的檻,就算他一味的說服自己,還是過不去,有些傷,是抹滅不了的,就算你不承認,它依然會存在。
午後,慕宥宸從宮中回來,就看到沐千尋呆愣的坐在床頭,麵容一片冰冷之色。
慕宥宸明白,她一定是知道了,故作輕鬆的走到她身邊,伸出手臂去抱她,被她躲開,輕笑:“怎麼了?怎麼不高興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為什麼要這麼害他,再怎麼說他都救過我,就因為他賴著不走?你未免也太小心眼了吧!”沐千尋也不去看他,就這麼冷聲質問。
慕宥宸收起臉上的笑意,神色嚴肅了幾分:“沒什麼,就是看他不順眼而已,不管怎麼說,他都走了。”
聽到這件事,沐千尋心裏真不是個滋味兒,她沒想到慕宥宸為了趕走素然,竟能做出這樣的事,她簡直不敢相信。
她早已把素然當做朋友,慕宥宸居然這樣對他:“不順眼?這就是你汙蔑素然,傷害弘羲的理由?”
慕宥宸深吸一口氣,認真的為自己辯解,沐千尋的話真的讓他很難堪,汙蔑、傷害這樣的詞兒,就是沐千尋對他的看法嗎:
“他離開了對誰都好,他喜歡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是能答應他,還是要他就這麼看著我們恩愛一輩子?
你才是那個最殘忍的人,軟刀子殺人!你當真要看他以朋友的身份守你一輩子,你才高興?
他離開皇城後,會釋懷的,會忘掉你,這樣不好嗎?還是,你有什麼想法,就是舍不得他?”
“慕宥宸你說的什麼話,讓他走的方式有千種萬種,你為何非得這麼做,你知道流言有多可怕的!還要把弘羲扯進來,他夠可憐了!”
沐千尋站起身來,死死的瞪著慕宥宸,隻有四個字可以形容他--不可理喻。
“別拿弘羲說事!弘羲已經死了,他若是活著,我定然不會這麼做,你在乎的還是素然吧,不舍的他受一點傷害,唯獨不把我放在心上!
是,趕走他的方式有千種萬種,你直接要他走是最好的方式,可是你肯嗎?我能想到的隻有這一種,最殘忍最直接,痛夠了才能重新活一次,我是在幫他!”
慕宥宸僅存的一點耐心被磨滅,怎麼沐千尋就不能站在他的角度想一次呢,可憐這個心疼那個,從來就沒有為他想過一次,他又不是個木偶,他也有感情,他也會傷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