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千尋眼中浮現一絲煩悶,將懷裏的包袱放在二人之間,身子一點點挪開,緊靠住馬車的窗戶。
淡淡的出聲兒:“走吧,不行他也可以停在半道兒上,一路上客棧多的是。”
她可不是怕慕宥宸吃醋才這麼做的,她現在根本無心想這些。隻是本能的不願意與陌生人靠的太近,出於殺手的天性,也出於內心的抗拒。
不知從何時起,除了慕宥宸以外,靠近任何人都覺得打心底不舒服。
慕宥宸冷冷的掃了素然一眼,一鞭子抽在那馬匹身上,馬車嗖的一聲朝前奔去,快的在夜色裏留下一道道殘影。
慕宥宸不想當著素然的麵,將心裏的話捅出來。在沒有證據之前,這樣的猜疑太過傷人。
他看得出,沐千尋是真心把素然當朋友的,他不希望這成為彼此之間的隔閡。一個素然而已,他自信,他對付的了。
次日晨時,諾大的鳴翼郡已經甩的連影子都看不見了,隨便在前方的小鎮打包了些吃食,便接著繼續趕路了。
對他們來說,停下來吃東西,太過浪費時間,隻能在車上隨意吃些幹糧,能填飽肚子就好。
慕宥宸二人還好,可以輪替這趕車、休息,除了略微有些疲憊,其他的都還撐得住。
素然就慘了,馬車的速度簡直是用飛的,整整兩天兩夜的顛簸,骨頭架子都要散了。服用了沐千尋給的丹藥,傷口是恢複的差不多了,臉色卻是越來越差,出奇的發白。
第二日夜裏,那匹從鳴翼買來的馬終於是撐不住,直接猝死在荒郊野嶺。
慕宥宸徒步跑到十裏之外的陽城去買馬,天微微蒙上一層亮色之時,才趕了回來,眼前的場景卻是把他嚇的不輕。
馬車周圍躺著不下十具屍體,留下傷口的地方不定,不過都死的很慘,鮮血彙集成河,散發著濃濃的刺鼻的血腥味道。
掀開馬車的簾子,隻有素然不知死活的躺在那裏,沐千尋早已不知了蹤影。
眼前一陣眩暈,腦海一片空白,俊朗的臉頰青一陣白一陣的,眼珠子瞪的快凸出來了,顯得有些猙獰,暴喝一聲:“尋兒!”
突兀的叫聲在這空曠的山野顯得有些駭人。
身後悉悉唆唆的腳步聲傳來,一轉眼一道渾身是血的身影印入眼簾。
沐千尋艱難的挪動步子,慘淡一笑:“叫那麼大聲兒做什麼?我沒那麼容易死。”
慕宥宸衝上去,緊緊的將她擁在懷裏,慌張的問道:“哪裏受傷了?傷的重嗎?”
“哪裏都沒有受傷,這都是別人的血。真是的,放那麼多人出來,差點累死我!”
慕宥宸明白,哪有她說的那麼輕巧,連遠處的屍體算上,差不多二十有餘,一個人對付這麼多人,該多危險。
不等慕宥宸再問些什麼,沐千尋就雙臂一垂,腦袋無力的靠在慕宥宸肩膀上,小臉兒煞白。
慕宥宸徹底慌了神,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細細的檢查她的脈搏。感覺到她脈象平緩,才終於鬆了口氣,好在隻是耗盡了內力,休息一下就會好。
將她臉上的血跡一點點擦拭幹淨,露出一張美的不可方物的臉蛋兒,靜靜的躺在那裏,光是這麼看一眼,都讓人移步不開目光。
慕宥宸理理她額前的碎發,滿眼的柔情,輕歎:“小妖精!”
趁著天還沒全亮,四周空無一人,將她帶血的衣衫換下。
並沒有將她放回馬車內,就這麼將她箍在懷裏,一手摟著她,一手趕車。
看著那素然就煩心的緊,又怎麼肯把沉睡的沐千尋放在他身邊。這樣的她,旁人看一眼都是褻瀆,她就隻是他的她而已。
晌午時分,素然拉開簾子,看見慕宥宸懷裏的沐千尋,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怎麼不把她放進馬車裏,外麵挺涼的。”
慕宥宸頓了頓,簡單的回答:“昏過去了,馬車裏怕撞著她。”
“沒事,我可以照顧她。”
慕宥宸嘲諷的笑笑,一股怒氣散發開來:
“你!憑什麼,你沒有資格照顧她!
不要以為你告訴了我們奶奶的事情,我們就應該無下限的感激你。也許尋兒會,可是...我不會!
別一味觸碰我的底線,我會讓你明白什麼叫生不如死!我的夫人,容不得他人覬覦!”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算是徹底撕破臉皮了,慕宥宸覺得素然這下該離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