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想想,讓我想想……”白暮秋輕輕皺眉,思前想後一番,說道;“這樣,顧姑娘,你等我一下,我這就去一趟康寧宮,待我回來,再做決定。”
說罷,他也不等顧卿霜說些什麼,直接離開了房間,他知道如此緊急時刻自然不需要搞什麼禮節那一套虛招子,他們需要的,是最後的結果。
勤政殿外,李江守在門口,雖然天氣回暖,但不至於讓人出汗,但他額頭上,竟然滲出了層層細密的汗珠。
旁邊一小太監端上茶來:“師傅,您喝點茶吧,看您頭上都出汗了,莫不是病了?”
李江搖搖頭,身子有些顫顫巍巍的,仔細聽了聽裏麵的動靜,這才放下心來喝了口茶:“你小子可別隨便往外說,多少人覬覦著我這位子,過幾年我跟皇上說說,這就是你的,你可別管不住嘴。”
小太監心下高興藏不住,笑得哈喇子都快流出來:“謝師傅,謝謝師傅。”說著,他諂媚著上前給李江掐肩揉背,“怎麼樣師傅,還舒服嗎?”
李江眼睛一彎,享受似的半閉著眼睛:“往上點……”
‘哐啷’一聲,茶盞觸碰到地麵上四濺開來,茶葉連帶著滾燙的茶水散了一地,站在正中央的向岩衣裳上濺了不少。白暮宸站起身來左右徘徊,微微扶著額頭不知在想什麼著急的事。
“皇上……”門外李江怯生生的聲音傳進來,白暮宸一聲怒吼:“沒叫你聒噪什麼!”他額頭上青筋蹦跳著,雙目之中能看出來萬分的怒氣。
向岩一拱手:“皇上,您別著急,此事或許還有轉機。”
白暮宸用力一拂袖,眼神鋒利的望向向岩:“什麼轉機?你告訴朕能有什麼轉機?人都死了……究竟是誰,是哪個不要命的家夥,敢在朕眼皮子底下殺人。”
向岩看到白暮宸如此氣憤,倒是十分不解:“凶手,不是早就查出來是皇,是顧卿霜嗎?怎麼如今皇上卻對待墨雲的死抓著不放?”他是一介武夫,也分不清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白暮宸心中微微震動,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意,向岩看的驀地一驚,拱手俯身道:“向岩說錯話了,還請皇上責罰。”他單膝跪地,緊緊低著頭,不敢多說什麼。
白暮宸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你說得對,凶手都查出來了……查出來了,隻是,墨雲身後必定還會有更大的陰謀。”
按照太醫的說法,墨雲死於十天前,如果凶手是急於撇清關係的顧卿霜,她就不會冒著屍體可能被發現的危險在縱火案墨雲指證之後迅速殺掉她,都指證完畢了,她還要殺她會有什麼用?隻能說明,或許她還有更深的陰謀,沒被人發現。
“向岩。”白暮宸坐回龍椅上,覺得身子有些沉重,“你起身吧,這幾天,派人給我盯著顧卿霜,看她會不會有什麼動作,不要去阻攔她,要第一時間來跟我彙報,明白嗎?”
向岩點頭:“皇上放心,我明白。”說罷,他站起身來,“那墨雲的死,還有沒有必要再,查下去?”
白暮宸正在猶豫著,門外李江的聲音又一次傳來;“皇上,溫將軍求見。”
頃刻間轉怒為喜,白暮宸眼神中是濃濃的藏不住的笑意:“向岩,你先下去吧。”說完,他急切的走下來,向岩剛一打開門,他就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
溫如絮拱手作揖:“臣溫如絮見過皇上。”她的氣質是打小從軍隊裏訓練出來的,即使如今身穿一件青色素裝,也難掩將領之風。
白暮宸不顧一旁太監和向岩的目光,直接拉著溫如絮的手進了勤政殿,李江識趣的關好門,終於見白暮宸不再發火,他也算是鬆了口氣,擦掉額頭上的汗,微微歎了一聲。
向岩斜睨了他一眼:“李公公果真有如此害怕?我怎麼記得,李公公看到我殺人的時候,眼皮也是不眨的。”
李江卑躬屈膝道:“那是奴才嚇傻了,這膽子啊,雖說是練出來的,可如今我都這把骨頭了,能讓向侍衛看不起也是應該的,不過嘛,都是給皇上當差,隻要別誤了皇上交代的事就好,要不,人頭也是頃刻間落地了。”
向岩微微眯眼:“多謝公公教誨。”他嘴唇微抿,似乎是笑了一下,又似乎是沒笑。
李江看著他的背影,想到什麼一般,心緒雜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