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周六晚上召開抗災自救工作會後,各部門迅速行動起來,都在第一時間對受災情況進行了精確統計,並於周一下班前把所有數據彙總到柯揚手裏。柯揚與相關副職或部門進行核實後,第二天上午就專門向縣長進行了彙報,經過縣長首肯後,立即分別上報到了有關部門。
在統計數據、申請上級救災支持的同時,全縣抗災自救工作也轟轟烈烈開展起來。人們之所以動作迅速,既有積極主動的因素在裏麵,也有不得以的原因。對於這件事,縣長楚天齊極其重視,不但在會議上做了嚴格要求,更是親自身臨一線進行督導。楚天齊可不是走過場,而是去鼓勵先進,懲治後*進,發現問題就動真章。
交通局主管工程副局長,星期一中午接受施工企業宴請,喝酒遲到半個小時,正好被楚天齊逮了現行,當場就被停職。副局長不服氣,也不甘心,上躥下跳搬門子,據說當天搬到了縣委常委。這名常委親自找縣長說情,但此副局長命運依舊沒有改變,在次日便接到了組織部門的正式手續。
城建局房管所所長,牽頭負責對全縣破損房屋進行級別定損,因為和一戶人家有私怨,就在定損級別上給這家穿了小鞋。也不知怎的,這事就讓楚天齊知道了,他直接帶著柯揚、董玉強和城建局長到現場複核,結果顯示房管所長公報私仇,於是他當場免了這名所長。房管所長門子更大,直接找到副市長姑父,副市長也第一時間為侄子評理。可楚天齊竟然當眾對著電話說“不”,還上綱上線拿政策壓對方,並且下午就讓組織部出了免職手續。
按大數人理解,以這兩人所犯錯誤來論,也就是批評教育幾句,來個“下不違例”,或是頂多給那名所長來個警告處分,並責令其改正錯誤。不曾想縣長當場就下了那樣的狠手,而且連其他領導麵子都不給,反而加速落實了懲處決定。人們怎能不怕?有幾人有縣委常委的關係,又有幾人能搬動副市長?他們都不管用,自己算什麼,還是老實聽話吧。
不但因為那兩隻“雞”駭了眾多的“猴”,而且人們更無語的是,縣委組織部簡直就成了楚天齊的文字秘書,讓出什麼手續就出什麼。從各種跡象來看,縣委喬書記都不敢在這上麵和縣長掰腕子,那自己還不乖乖的?正是基於以上這些考慮,參與抗災自救的部門和個人都不敢懈怠,生怕讓那個“楚快刀”給來一下子。在做工作的同時,人們對楚天齊也忌憚了好多,相關猜測也是層出不窮。
已經聽劉拙彙報過相關傳言,現在聽喬海濤講完,楚天齊笑了:“隨他們怎麼去說,反正不管是誰,隻要是在救災這事上偷懶或耍滑,我是一概不饒。至於他們講我有什麼後台,又是這個領導兒子,那個首長姑爺的,想說就說去,隨便。我就是我,就是楚天齊,也是那些搗蛋鬼口中的‘楚快刀’。”
“對於縣長這種嫉惡如仇、愛民如子的品格,我是既敬佩也樂於效仿,隻是我也替你擔心。現在已經有人放出話來,說是你的作法犯了眾怒,喬書記也在變相縱容你,讓你失道寡助,最終走向滅亡。”喬海濤不無擔心,“太剛硬事物都容易折,眾口鑠金呀。”
楚天齊微微一笑:“你怕了嗎?怕這些火燒到你嗎?”
“我怕?別的不說,做公安這麼多年,也與死神多次擦肩而過,我能怕這些?”表明態度後,喬海濤接著說,“我確實隻是替縣長擔心,你的位置本來就受人關注,現在又比較敏感,我擔心有人借此使絆子,樹敵過多真的不利。”
楚天齊擺擺手:“老喬,不必為我擔心。邪不壓正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我做的事沒錯。本來民眾已經遭受了苦難,我們這些公務人員就應該撒播黨的恩澤,送去政府的溫暖。可有人卻魚肉百姓,恃強淩弱,還自以為是。這樣的歪風若不殺殺,抗災自救很可能就淪為走過場,就會成為另一種形式的勞民傷財。現在上麵的救災款和物質還沒下來,不趁現在先立立規矩,到時見錢眼開的人會更多,更會什麼事都幹。
偶爾做錯事不怕,隻要改了,隻要認真去做,照樣會做出成績,就怕死硬不改。我第一次到黑山鄉的時候,楊福瑞、高佳明也給我上了山珍海味,讓我當時就給了難堪。可兩人知恥而後勇,現在工作做的多好,尤其兩人那種融洽關係更另人羨慕。還有曲勇也是,當然曲勇沒犯什麼錯,但以前有肖月娥壓著,也不免畏手畏腳,可自從種植經濟作物後,精神麵貌變化非常大,鄉裏工作也抓的風聲水起。這次降雨量最多的幾個鄉鎮中,就數賀家窯與黑山鄉損失最低,這都是他們態度端正、措施得力所致。那些人應該多像他們學學,而不應該想那些歪門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