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齊一擺手:“書記,快別這麼說。就那倆做那混帳事,書記肯定不知道,正因為明白這點,我才沒敢貿然彙報,想著弄清楚再說。結果因為我考慮過多,還差點讓書記誤會,以為我姓楚的整人呢。”
“有點,還真有點。”喬金寶歎了口氣,“哎,關鍵我提前丁點消息也不知道,明知以縣長為人不可能拿賭博小節生事,可我也確實想不出其它原因,更想不到他們竟然混帳成了那樣。結果,事實讓我傻眼,我也隻能以無條件配合調查自證清白,一直主動讓你監督著。為此,那些常委們意見大了,都說我小題大作呢。”
楚天齊道:“書記那天的作法確實高風亮節,令人感動。如果誰還要為此抱怨,那就是心胸太狹隘了。”
“我倒沒想那麼多,就是覺著不能讓受冤枉的人繼續委屈,我們應該做些什麼。”喬金寶長噓了口氣,“說實在的,以前對曲勇了解不深,他那時候也並不突出,但近幾個月表現卻特別搶眼。他第一個支持經濟作物種植產業,率先搞起了錯季蔬菜種植,現在已經取得了很大成績,創造了好幾個第一。尤其在這次受冤屈事件中,他不但沒有任何抱怨,而且還能堅守崗位,兢兢業業,親自布局蔬菜銷售,並嚴密做好防洪抗災工作。真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同誌,也多虧了縣長慧眼獨具,悉心栽培,否則就埋沒了。像他這樣的同誌,我們就應該……”
對方的話還在繼續,盡管楚天齊麵帶微笑,看似聽的專注,其實腦中卻在問著為什麼?喬金寶現在所說內容,大部分都是實情,並沒有誇大,但從他口中講出,楚天齊還是感覺詫異。去年夏天,楚天齊還是發改委調研員,在調研賀家窯時就發現,賀家窯是肖月娥說了算,剛到半年的曲勇還未站穩腳跟。等到上任縣長伊始,楚天齊就了解到,曲勇在鄉裏還是勢單力孤,而肖月娥仗著喬金寶卻是權力日隆。後來通過觀察,確實認證了推測和傳言:喬金寶與肖娥關係不一般,喬金寶對曲勇不感冒。
都是同樣的人,為什麼現在看法卻如此大相徑庭?楚天齊很是不解,也疑惑對方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天齊老弟,不能讓好人受冤屈呀。”說到這裏,喬金寶停了下來。
不清楚對方究竟搞什麼,楚天齊隻是附聲附和:“是呀,不能呀。”
喬金寶進一步說:“曲勇受了這麼大委屈,各方麵都很優秀,縣裏應該給予補償,應該給他更大舞台。”
補償?大舞台?什麼意思?楚天齊既疑惑對方會這麼說,更疑惑其話中具體含義,便說道:“我不明白,請書記明示。”
“縣長,你應該明白的,以他的能力完全能夠獨當一麵。”說著話,喬金寶站了起來,“我那裏還有事,先走了。我隻是提個建議,你再好好考慮考慮,畢竟他是你中意的幹部。”
楚天齊也趕忙起身,含糊應對著:“好,我考慮考慮。”
“確實應該給他更大舞台。好了,我走了。”喬金寶說過之後,大踏步走去。臨走之時,還沒忘拿上那半盒茶葉。
“書記,慢走。”楚天齊送到門外,看著那個離去的背影。
……
屋子裏隻剩下自己,楚天齊繼續琢磨著喬金寶的話。
對方兩次提示“更大舞台”,不言自喻,是想給曲勇升官。那麼他想把曲勇升到哪?當鄉書記,還是換地方?如果曲勇當書記,那麼肖月娥會安排到哪?她可是喬金寶最貼心的人,他給她謀上什麼地方了呢?如果把曲勇調離,是想調到哪?其它鄉還是縣城?
先不去想具體地方,不去想具體崗位,楚天齊重點要想喬金寶這麼做的目的。對方是為了向自己示好,還是想搬開曲勇?如果是示好的話,他的目的又是什麼?無利不起早,喬金寶絕不會做賠本買賣,尤其又是主動提出來的,那麼他圖的又是什麼?
以兩人現在的微妙關係,楚天齊不相信喬金寶會無故主動示好。兩人現在看似盡釋前嫌,但二人都心知肚明,不可能再回到最和諧的狀態了。既然是這種關係,那麼喬金寶顯然是想做交換,那麼他要拿什麼做交換,是交換人還是交換職位?這個交換到底值不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