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七日上午,縣委第一會議室。
全縣副科級以上幹部悉數在場,這裏正在舉行一場專題會議。與大多數開會的喜慶氣氛不同,今天現場更多的是凝重,甚至帶著濃濃的肅殺。不需看別的,隻看台上那些常委的嚴肅麵孔,就知今天的會議很不輕鬆,尤其縣長楚天齊臉色更是陰沉的可怕。
“來,先看大屏幕。”隨著縣委常委、紀委書記樊若冰一聲吩咐,電動投影幕緩緩垂下,電動窗簾慢慢閉合,整個空間都暗了下來。
“刷”,投影幕上亮起,出現電腦待機界麵。接著,鼠標光點快速點擊,無聲視頻畫麵出現在影幕上。
縣政府黨組成員、縣公安局局長胡廣成聲音適時響起,胡廣成顯然是在解說畫麵上的情形,期間也對個別畫麵進行了補充說明:“畫麵上的房間,是劉拙租住的屋子,現在是客廳畫麵。劉拙來在門口,打開屋門,一個女孩進入屋子。女孩就是我剛才介紹案情時說的祁曉夏,現在是以祁小霞示人。看到齊曉夏到訪,劉拙很高興,但也疑惑,自己並未講說地址,對方也從未打聽,今天怎麼能找到這裏。麵對劉拙的疑問,祁曉夏給出解釋,‘這是個秘密’,並請劉拙教自己書法。
現在畫麵換成了書房,視頻是經過剪接合成的,警方經過認真鑒定,客廳和書房都分別安裝過攝錄設備。經過核實,這些設備並非劉拙安裝,他也不知道設備的存在,祁曉夏也不清楚。目前警方仍在繼續調查錄像來源,並對設備安裝等事項進行調查,以期找到安裝人和幕後指使者,並調查清楚安裝的目的與動機。
兩人在交流,是劉拙在給女孩講說寫書法的一些要領,然後劉拙示範。大家看到了吧,在整個教寫過程中,劉拙始終和女孩保持著一定的安全距離,而周公瑾竟會教唆女孩講出那樣的誣蔑事項。正如我剛才介紹案情時所說,為了臆想的仇恨,周公瑾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畫麵又回到了客廳,女孩在發短信,是給周公瑾發的,問他什麼時候到,周公瑾回複還需要忙一會兒,讓他們先吃。周公瑾與女孩聯係的號碼,並非同事們熟知的那個手機號,開戶證件名稱也非周公瑾,而是他從黑市搞來與之無任何關係的陌生人身份信息。
劉拙趴倒在飯桌上,其實是吃了放有安眠藥的那份辣菜。女孩不吃辣,也不知劉拙是什麼情況,急忙上前搖晃,急的哭了。女孩在打電話,是給周公瑾打的,講說劉拙的情況。周公瑾讓女孩等著,說是馬上就到,還說劉拙以前就出現過這種情況,不用怕。
女孩開門,周公瑾進屋。圍著劉拙轉了轉,確認劉拙確實昏迷了,周公瑾便露出本來麵目,讓女孩誣陷劉拙。女孩不從,周公瑾就拿出所謂的女孩賣*協查通告相威脅。女孩屈服了,便按照周公瑾吩咐,在劉拙身上倒酒,撕扯自己衣服。女孩和周公瑾一起,把劉拙弄進臥室。周公瑾教唆女孩說辭,並做示範,然後離開了屋子。”
話外音停止,畫麵停滯,投影幕緩緩收起,窗簾也緩緩打開,屋子恢複了原有光亮。
“看見了吧。大家說說,我們身邊怎麼會出這樣的人,怎麼會出這樣的害群之馬?那可是工作中的同事,私下場合的朋友,他竟然下的去手,竟然心腸狠到了這種程度,他還是人嗎?這簡直就是名符其實的畜牲。不,連畜牲都不如。”說著,樊若冰“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
聽到通過話筒放大的擊案聲,人們都不由得心中一凜。本來平時的時候,樊若冰就是一副黑臉,絕大多數人就沒見他笑過,現在更是冷若冰霜,倒也不枉了這個名字。
在畏懼的時候,有人也不禁疑惑:紀委書記怎麼當眾罵人?罵的也太難聽了吧?
樊若冰“哼”了一聲:“有人可能覺著我的話重,覺著我的話不中聽。但我要告訴你,你那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如果把你換做劉拙,如果讓你遭受這樣的不白之冤,你還能說出這樣的風涼話嗎?能嗎?如果誰說‘能’,那請你站起來,讓我樊若冰好好見識一下,也讓我開開眼。我會讓人拿來透視設備,看看你的心是不是肉長的,是紅的還是黑的。今天我們召開這個正風肅紀專題會,就是要擺正風氣嚴肅紀律,就是要弘揚正氣,抵製歪風邪氣。為此,縣紀委重申五條紀律要求……”
台下人們都拿起水筆,在筆記本上記錄著紀委書記強調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