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走?”女人語氣很堅決,“我數數了,數到三要是不……”
“你……”見女人反應激烈,男人隻好妥協,胡亂套著衣服,“你要小心。”
“別管我,我沒事。”女人執意推著男人。
“我走了。”男人跳下土炕,三兩步來在外屋,打開屋門。
此時,外麵的喊罵聲更大了,似乎不隻幾個人,應該附近看熱鬧人也來了。男人實在不忍心丟下女人,站在門口遲疑著。
女人適時出現在門口,使勁推了男人一把,右手小刀仍比在她自己的脖子上。
“臭*子,快開門,是不是和野男子搞的……”外麵的罵聲非常刺耳,大門更是被撞的“咣咣”作響。
“你們來幹什麼?三更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女人一邊推著男人,一邊衝門口嚷著。
“哈哈,總算放屁了,臭*子,野男人呢,趕緊交出來。”撞門聲暫時停歇,隻剩一個男的罵聲,“告訴你吧,額們都知道,你一直沒閑著,男人就沒缺過。現在是什麼男人,讓額們大夥也見識見識,看看是個什麼貨色。”
“走。”女人壓抑著聲音,給了男人一腳,同時右手下壓了一下。
雖然外麵很黑,但男人照樣看到了女人右手動作。無奈之下,隻能一咬牙,一跺腳,幾步奔到房子東邊小巷。扒上後牆頭,看看沒人,男人便跳到外麵,狂奔起來。
“咣當”、“臭*子,額們自己進來了。”男人身後傳來屋門撞開和大聲的喊罵聲。
“哎。”長歎一聲,男人繼續跑去。
黑燈瞎火,道路不熟,腳下又多是荒草、亂石,男人摔了好幾跤,半袖、褲子都撕了口子。此時已經顧不了這麼多,逃命要命,男人深一腳淺一腳,跌跌撞撞的繼續跑著。
“追,去那邊了。”一陣嘈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男人不由得心頭一緊,盡力向前跋涉著。
忽然,一陣摩托車聲從公路傳來。
男子嚇了一跳,下意識趴在路邊溝渠中。
兩輛摩托車從“頭”上掠過,說的像是耍錢的話。
要不要幫忙?心念一轉之間,男人做出決定:躲開追趕再說。於是不停的揮著手臂。
一輛摩托車停了下來,車上是一個戴著頭盔的男子。
……
就在曲勇回首往事的時候,楚天齊也在想著幾天前的事情。
時間回撥到四月八日,星期日,晚上九點。
安平縣城北某居民住宅。
楚天齊坐在沙發上,他對麵是站在當地的曲勇。
“表個態吧。”楚天齊淡淡的說,“咱倆不能總占著劉拙宿舍,得讓人家回來休息呀。”
“縣長,我知道經濟作物種植確實前景廣闊,尤其上次去參觀考察,更堅定了這種信念,我非常願意做這個工作。”說到這裏,曲勇語氣一轉,“隻是我的處境您也知道,在鄉裏就是個受氣小媳婦,沒有她的同意,根本搞不成,更別說讓我帶頭響應了。”
楚天齊“哼”了一聲:“明哲保身。”
“縣長,我知道這麼做不夠厚道,不過也請您理解。外地來的幹部待個三兩年就能走,而我卻是土生土生的當地人,一輩子可能都離不開安平縣,最起碼跳不出新河市。隻要我這次一帶頭,那就得罪了當地地頭蛇,早晚要被收拾,我豁不出來呀。”曲勇一臉苦色。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楚天齊換了話題,“有這麼一個鄉長,因為私事,晚上被村民追的無路可跑,幸好有一騎摩托男子經過,助該鄉長脫離了困境,該鄉長還說了句‘大哥敞亮人’。騎摩托男子身為外地人,當時也是冒著風險的,但還是救了該鄉長。其實該男子並沒想過要該鄉長報答,但現在該男子要做利國利民利縣的事,需要該鄉長帶頭,而該男孩卻怕擔風險,退卻了。該男子從來都沒想過挾恩圖報,但該鄉長不以帶領百姓脫貧致富為己任,未免太傷該男子的心了。
“縣長,當初是您……”曲勇全明白了。
“還是那句話,我從來沒有施恩圖報的想法,但我卻瞧不上不顧大義、隻求自保的自私鬼。”楚天齊臉色涼了下來,“你可以走了。”
曲勇沒有走,也沒有立即說話。
神色變化多次,過了足有十多分鍾,曲勇終於說了話:“縣長,我帶這個頭。”
“你要明白,這麼做不僅隻是為了他人,也是為你自己好。”當時楚天齊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