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楚天齊的話,喬海濤開始詳解方案:“同誌們,一周之內發生多起影響社會穩定事項,說明維穩形式非常嚴竣。根據當前形式及‘兩節’維穩要求,縣政府專門製定了維穩方案。一、成立安平縣維護社會穩定工作領導小組……”
相比起縣長總的要求,喬海濤解讀的方案更加全麵,要求也更具體。相關人員認真比對主管縣長要求,做著相關記錄,或在會議材料上做著標記。
在喬海濤做完具體要求和部署後,喬金寶又說了話:“同誌們,一周之內啊,先是兩起報假警,接著小報紙立即報到,消息迅速傳遍全省。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聚眾賭博再被市局抓了現行。正逢‘兩節’敏感時刻,縣裏接二連三出事,難怪被市政法委會議當做反麵教材,更難怪會專門下文批評。怎麼啦?這到底是怎麼啦?為什麼安平縣就創造出了幾年不遇的先例?”說到這裏,喬金寶猛的在會議桌上拍了幾下。
感受著縣委書記嚴厲的語氣,聽著“啪啪”作響的擊打桌子聲音,眾人心中都不禁一凜,會議室氣氛為之沉重好多。
楚天齊不由得暗自皺眉:喬金寶今天的情緒不對,現在更是話裏有話呀。
屋子裏氣氛足夠凝重了,喬金寶接著說:“胡廣成,報假警案已經發生十天,到目前進展如何?抓到嫌疑人沒有?報假警的目的何在?”
胡廣成站了起來,尷尬的解釋著:“嫌疑人實在狡猾,不但號碼隱藏,聲音也做過特殊處理,而且兩次報假警僅說一句話,時長太短,根本鎖定不了號碼地址。我們……”
“別說沒用的,哪個犯罪分子不狡猾?你就說案子破了沒有,到了什麼程度?”喬金寶打斷對方。
胡廣成支吾起來:“案子暫……時還沒破,還沒……發現蛛絲馬跡。”
喬金寶提高了聲音:“暫時?暫時到什麼時候?破案是你這個公安局長的本職,你是幹什麼吃的?”
麵對縣委書記的質問,胡廣成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幹嘎巴嘴,卻沒敢接茬。
“這麼短時間內連發案件,案子已經傳出縣外,全市皆知,省裏也知道這些事,你身為公安局長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喬金寶再次拍了桌子,“說呀,怎麼不說,啞巴啦?”
胡廣成梗著脖子、紅著臉:“我……書記,公安局是負責破案,這個責任我不推脫。可幾起案子發生卻非公安局過錯,找到案發根由才更重要,否則公安局就是累死,也根本忙不過來。”
“累死?你……”喬金寶話到半截,語氣緩和下來,“案發根由,什麼根由,誰來說說?還能相信小報說的話?”
雖然喬金寶用的是疑問語氣,但大家都想到了小報上講說的原因,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一個人。
楚天齊自也聽出了異樣,同時也感受到了數十道目光彙聚過來。
停了一下,喬金寶聲音再次嚴厲:“曲勇,你說,村子裏賭博成風,你這個鄉長知道不知道?現在被市局抓了現行,你這個鄉長該不該負責任?”
曲勇馬上站起身來,表明態度:“喬書記,雙山嘴村賭博被抓,給縣裏和領導們帶來了麻煩,是我這個鄉長工作沒有作好,我在此向各位領導道歉。此事發生後,鄉裏立刻第一時間召開會議,對抓賭維穩工作進行部署,立即……”
喬金寶再次打斷:“立即?工作是靠做出來的,不是靠說的,會上、電視上說的再好,不去實實在在執行,也等於什麼都沒有。”
電視上?大家都不是傻子,再次聽出了其中的意思。楚天齊更是心知肚明,他已經徹底看出來,喬金寶要傳達會議精神是次要的,趁機給自己穿小鞋才是主要目的。
正聲色俱厲的說著,忽然手機“嗡嗡”動了兩下,喬金寶掃到上麵的四個字,不由一楞。停了一下後,轉變了話題:“同誌們,安平縣委要求,大家要認真學習貫徹市政法委文件指示精神,深刻吸取事件教訓,堅決貫徹落實中央、省、市維穩要求,確保全縣人民安定、詳和的歡度‘兩節’。散會。”
什麼情況?這話題轉的也太快了?在人們疑惑的目光中,喬金寶站起身來,當先走出了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