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老大不小了,家裏便張羅著給她介紹男朋友,可是她總以各種理由推脫,不去見麵。實在拗不過的時候,才去應付一下,往往還把對方弄的很尷尬,她自己則說性格不合。話說回來了,以前那兩個家夥也實在不著調,一個得了爛病,一個吸粉成癮,家裏也就沒有強製要求她和對方繼續交往。
去年的時候,家裏又為她介紹了一個,這個男孩無論家庭背景,還是個人修養都非常不錯,完全能夠配得上她。可她偏說對方陰柔有餘,陽剛不足,講出‘我的性取向很正常’這樣的話。家裏沒辦法,隻好又給她做工作,她才同意和對方交往。說是交往,她連對方的麵都不見,整天以采訪為由,直往農村跑。這怎麼行?後來在家裏操持下,去年冬天給他倆訂了婚。訂婚那天,她全程沒有笑容,一直冷著臉,讓家人很沒麵子。
其實按兩家的意思,去年就要讓他們結婚,實在是她不願配合,這才折中了一下。訂婚以後,她幾乎還是不理男孩,對於婚期也是一推再推,從今年元旦推到了五一,又要把五一推到年底。麵對她的任性,家裏隻好再次做工作,她才同意了對方家長敲定的日子。”
楚天齊插了話:“歐陽主任,看來你的家庭真是好耐心啊,一次又一次做她的工作。”他明白的很,說的好聽,哪是做什麼工作,分明是對她威脅的代名詞,很可能又是拿自己的仕途威脅她。
“你不要夾槍帶棒,若是家裏不任由她瞎胡鬧,早點兒把事辦了,她也不至於成了那樣。”歐陽玉傑又歎了口氣。
楚天齊一驚:“玉娜怎麼了?”
歐陽玉傑給出了答案:“出車禍了。”
“車禍?”楚天齊驚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手扶桌麵,盯著對方,“那……那她……”
歐陽玉傑吐出三個字:“植物人。”
“植物人?”楚天齊心中一鬆,隨即又一涼:歐陽玉娜沒死,但卻不知何時能夠醒來?能不能醒來?
楚天齊腦海中立即浮上歐陽玉娜青春又朝氣的樣子,這樣的一個女孩卻沒了知覺,那是多麼殘酷的事。他的眼中不知不覺蒙上了一層雨霧,口中喃喃著:“植物人、植物人,怎麼會這樣?”
輕輕拍了拍桌子,歐陽玉傑說:“你坐下,坐下聽我說。”
楚天齊怔了一下,頹然的坐到椅子上。
“在她結婚那天,本來正在進行婚禮儀程。也不知怎的,她卻突然從舞台上下來,沿著人行道向東跑去。就在她經過一個胡同口時,一輛汽車突然衝出,把她撞飛了,等人們趕到時,她已沒了知覺。她沒有外傷,沒有骨折,也沒被發現大的內傷,但卻已經在醫院躺了十天,仍然還是那個樣子,醫生說應該就是植物人了。”說到這裏,歐陽玉傑停了下來。
自己那天就是從西往東走,自己看到她了,她也發現自己了,她會不會是去追自己呢?楚天齊急問:“她現在在哪?”
歐陽玉傑厲聲道:“你想幹什麼?想去看她?有什麼用?那樣隻會害了歐陽家,也會害了你自己。我今天剛從她那裏回來,正準備改天去找你,就是擔心你某一天知道此事,會出現在你不該出現的地方。我不擔心你出現在醫院,那裏你根本找不到,也肯定進不去。”
楚天齊很不服氣:“我看看她又怎麼啦?哪條法律不允許?我不怕。”
歐陽玉傑“嗤笑”一聲:“三十好幾的人了,大小也是個領導,你也太幼稚了吧?你怕不怕我不管,可你無權害我們家,更無權再害玉娜。”
會害了玉娜?想到這裏,楚天齊沒了聲音。
歐陽玉傑歎了口氣,搖搖頭:“哎,玉娜被你害苦了。”
楚天齊“哼”了一聲:“我害的?這帽子扣的不對吧?”
“玉娜若不是對你執迷不悟,她就不會把婚期一推再推,也許那天的事就能避開了。”歐陽玉傑挑了挑眉毛,“不是嗎?”
“是你們家把她逼的,反來誣賴我。你也這麼認為?”楚天齊反問。
歐陽玉傑盯著對方:“我怎麼認為不重要,關鍵是我們家這麼認為了。”
“你們家?你們家怎麼了?是天王老子?”楚天齊回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