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好,那我們原地待命。”對講機裏的聲音充滿著欣喜。
“這是礦上的對講機。”曲剛放下對講,說,“我也吃點啊,真餓了。”
從對方的話裏,楚天齊聽出了自信與欣喜,其實楚天齊現在心情也放鬆了一些,隻盼著那四個人突然會從哪裏冒出來。
就在曲剛吃完不久,一個男人被帶上山來,帶到了楚天齊和曲剛麵前,是高峰帶上來的。
楚天齊抬頭看去,麵前這個人年歲不大,大概也就三十五、六的樣子,身材中等,但卻很清瘦,臉色也略顯蒼白。
曲剛開始問話:“你叫什麼名字?是這個礦井的帶班礦長?”
清瘦男子回答:“我叫甄理,甄士隱的甄,是三號礦井的帶班礦長。”
曲剛雙眼盯著對方:“既然是帶班礦長,為什麼在礦井發生爆炸後,你要躲起來?”
“我為什麼要跑?我有跑的必要嗎?如果是躲了的話,我還會主動回來嗎?”反問過後,甄理又說,“隻是今天白天不上工,我便抽空去市裏采購點東西,順便會個朋友。聽說這裏發生了爆炸,我便趕緊打車趕了回來。”
曲剛“哦”了一聲,不置可否。
“不相信嗎?我這個人不會撒謊,也不願撒謊,就愛較真,跟我的名字一樣。”甄理挺了挺胸膛,“我畢業於北方礦業大學,本來留校做科研,風吹不著日曬不著,可我不願就那樣平靜,便主動申請到一線做調研,這是我來礦上的第三個年頭了。”
楚天齊暗自“哦”了一聲,再次打量了這個人,說了話:“你讓礦工等著你,一起進礦井,是因為你比他們經驗豐富嗎?”
甄理搖搖頭:“我不敢自詡經驗豐富,但我要弄清楚爆炸的原因。礦井根本沒生產,怎麼會發生爆炸呢?我倒要看看問題出在哪。”
聽完對方這番話,楚天齊和曲剛對望一眼,然後說:“甄礦長,希望你能找到原因,也請你注意安全,並保證其他同行工友的安全。”
“保證工友安全,本就是我的職責所在。”甄理的話有些冷,“我現在可以去了嗎?”
楚天齊點點頭:“可以。”
甄理轉身走去了。
高峰跟在甄理身後,隻到對方融入礦工隊伍,隻到眾人進了礦井,才做罷。
……
楚天齊和曲剛靠在山石上,密切關注著三號礦井的情況。
隨著時間的推移,礦井裏的信息也不時反饋出來:
通風設備工作良好,裏麵空氣充足。
礦井裏麵沒有找到人,也沒有發現屍體,連衣物、鞋子之類也沒有發現。
裏麵發現了一處震落的石塊,石塊堆很大,阻斷了內外的通行。不知石塊下麵有什麼,也不知裏麵被阻斷部分有什麼。
經過三個小時奮戰,裏麵多處危險點,已經成功支牢坑木。
在下午五點多的時候,對講機裏傳來聲音:“開始清理石塊,用時多少還不清楚。”
除了礦井裏的消息,其它消息也不時傳來:
金石礦業負責人不知所蹤,汽車站、火車站、收費站都沒有發現身影。
還是沒有那四名礦工的消息,唯一的一部手機也打不通。
山下礦工家屬已經產生質疑,質疑親人不是在幫忙,覺得肯定出了事。
礦工家屬吵著要親人到山下見麵,肖猛等人竭力勸阻。
赤河鎮又送來了晚飯。
王永新多次打電話詢問進展,聲稱“省領導非常關切”。
市委書記薛濤也打來一次電話,除了表示慰問外,還指示“不惜一切代價,搶救礦工生命。”
就在煎熬的等待中,就在這些信息的包裹下,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楚天齊抬手看表,已經是晚上八點半多了。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
看了眼屏幕顯示,楚天齊接通了電話。
手機裏立刻傳來王永新的聲音:“情況怎麼樣?四名礦工找到了嗎?”
“已經清理了三個多小時石塊,沒有發現那四名礦工,也沒有發現衣物。”楚天齊回答,“礦工手機依然打不通。”
王永新換了話題:“你讓曲剛盯著,現在馬上回來,向省領導彙報。”
“好的。”楚天齊剛答完,發現對方已經掛斷了手機。
“老曲,你盯著吧,我得回去接受審判了。”楚天齊說著,站起身形。
“局長,不必這麼悲觀。”曲剛也站起來,拍了拍對方胳膊,“我一直相信,你是個福將。”
楚天齊苦澀一笑,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