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齊插了話:“他們這就是無理取鬧了,分錢那是他們內部的事,跟人家昊方有什麼關係?竟然還來了律師,律師難道連這個也不懂?”
“分錢倒是次要的,他們主要說是上次的補償方式不公,說是項目部應該是全責,還說補償標準太低。”曹金海道,“據曹陽說,當對方一開始提出要求時,雖然覺得對方屬於無理取鬧,但項目部一直保持克製,好言相商。可對方一直惡語相加,老頭老太太更是張嘴大罵,引得項目部人與其發生了爭吵。在爭吵過程中,張父忽然一頭撞向曹陽,曹陽下意識一躲,結果張父頭部撞到桌子上,也是湊巧,木頭桌上一根*毛刺劃殺了張父臉頰,頓時弄的滿臉鮮血。這一下可不得了了,張父不顧頭上血汙,繼續去撞曹陽,張母也拉著孫子,讓項目部人‘打死我們,打死我們’、‘你們就殺人滅口吧’。”
楚天齊微微皺眉:“怎麼會這樣?現在怎樣了?”
曹金海說:“已經把張父送到了醫院,是曹陽給交的醫藥費和押金,張母和小孩也跟著在醫院。老太太也不進屋,就坐在醫院住院樓門口,逢人就說昊方公司欺負人,不但害死了兒子,還欺負他們老的老小的小。一時間門口圍了好多人,嚴重影響了醫院的正常工作秩序。醫院派人出麵解勸,希望老太太不要這麼做,有什麼事可以去找昊方公司協商。
不說還好,聽到這麼一說,老太太更加哭天搶地,說是不敢到工地去,怕被項目部人打死,說項目部人都是活土匪,怕步了兒子後塵。醫院繼續解勸,更不得了了,老太太直接說醫院和項目部是一夥的,合夥欺負外地人。醫院實在沒辦法,隻好叫來曹陽,表示如果這樣的話,就讓曹陽把人弄走,醫院實在經不起這麼折騰,其他病人也受不了呀。
曹陽當然知道醫院的苦衷,他何嚐不是?現在被張家老兩口這麼一弄,那些不明真相的群眾紛紛指責,說投資企業是黑心商人,隻知賺錢,根本不管工人死活。還有人說,這種企業蓋的房子,質量肯定也好不了,肯定是‘豆腐渣’,呼籲人們不要上當。而且眼前就有麻煩,這老兩口可是一個住院,一個‘喊冤’。萬般無奈下,曹陽隻得與老太太商量,但老太太根本不理這個茬,就是向過往人等痛陳昊方公司‘劣跡’,好多事情先不論真假,根本和他們的事就不沾邊。
把曹陽逼的起急了,就說‘你們愛咋咋鬧,我不管了’。這下捅了馬蜂窩,老太太更抓住了把柄,讓周圍人幫著‘申冤’,曹陽一時成為周圍群眾痛斥的‘黑心商人’。萬般無奈,曹陽隻得選擇了報警。可警察到了以後,老太太立馬又變了一個方式,不再大喊大叫,而是完全一副受害者的狀態,就是請‘公安同誌開開眼,可憐可憐我們這受害人’。針對這種情況,警方也沒什麼好辦法,隻好留了兩個警察,在醫院維持秩序。”
見對方停下來,楚天齊遲疑片刻,忽然問:“不是跟著來了個律師嗎?律師在哪?”
曹金海說:“律師就在項目部待了一小會兒,後來說是出去打印材料了,張父撞頭以及之後的事,律師都沒在現場。”
“你這些都是聽曹陽說的?”楚天齊又問了一句。
曹金海點點頭:“是。”
楚天吩咐道:“你這樣,派人了解一下,看看到底是不是如曹陽所說,也注意一下有無其它情況。”
“好的。”曹金海站起了身。
“等等。”楚天齊叫住對方,然後又說,“對了,張二壯父母言說補償不公,具體是怎麼說的?”
曹金海忙道:“他們說……”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曹金海的話。
看了眼來電顯示,楚天齊按下接聽鍵。
手機裏立刻傳來一個聲音:“楚市長,跟您彙報一件事,我實在是冤呀,張二壯父母……”
楚天齊打斷對方:“曹經理,現在說其它的沒用,老兩口是因為兒子的事來的,是來找你們項目部。你不論想什麼辦法,必須要保證老兩口不能出事,也不能鬧出其它事來,更不能給政府找來麻煩,否則拿你是問。”
楚天齊不給對方說話機會,就直接下命令,顯得很不講理。可當領導的有時就得不講理,“穩定”才是最重要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