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現場發出輕微短暫的哄笑。也不怪有人哄笑,剛聽薛萬利前麵的一係列動作,後麵應該有一定效果才對,可竟然是用兩個“沒有”做為了結論。但哄笑的人注意到,市長臉上陰沉似水,雙眼也是冷氣逼人,便趕忙收住笑容,低頭做沉思狀。
剛才這些話,也是薛萬利在兩次被市長打斷後,能夠想到在極短時間內最理想的發言。如果按照王永新的要求,自己隻能說“沒找到人和車”,這怎麼行?總得籠統的表述一下所做工作吧。他這才說出了那些套話,以證明公安局“沒有功勞有苦勞,沒有苦勞有疲勞”。但從實際效果看,非常不好,不但沒達到證明警察付出辛苦的目的,反而成了一些人嘲笑的話柄,王永新顯然也不滿意。薛萬利忽然注意到身旁也有人笑便宜,便把怒火通過眼神,傾泄到這些下屬同事身上,並心中暗罵:若不是你們這些笨蛋,老子何至於這麼丟人現眼?還有*臉笑?幹脆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果然,那幾個下屬立刻把笑容換成了哭臉,並心中忐忑著,希望別被“薛毛驢”找到頭上。
王永新連續環視現場兩圈後,臉上由陰轉晴,語氣也和風細雨:“薛局長,就這些,二十多天下來,上百號人跑了成千上百次,就這麼個結果?”
看著對方的表情,聽著對方的話語,薛萬利腦中*出現兩個短語:笑麵虎、笑裏藏刀。他硬著頭皮道:“市長,從三個案子發生的時間以及針對的對象看,有很大的聯係,而且案發具體時間點也很有選擇,顯然是經過了長時間預謀,做出了眾多反偵查部署。比如:時間全部選擇在夜裏,地點也相對偏僻,這為逃跑創造了便利;雖然幸福小區位於城區範圍,但時間卻是在後半夜,正是夜靜人稀的時間,也方便逃跑。再比如:行凶者裝束都是黑色頭套或是戴沿帽、大口罩,根本看不清容貌;車輛也沒有牌照,而且前兩起案子還躲開了監控範圍,最後一起案子也是盡可能短距離駛出監控區域。還有……”
王永新擺了擺手:“薛局長,不用舉例子了,你無非就是想表達‘對手很狡猾’,對不對?”
確實如此。薛萬利回了一個“對”字。
“我聽說過一句話,‘再狡猾的狐狸也鬥不過好獵手’,你覺得呢?你又該如何踐行這句話呢?”王永新皮笑肉不笑。
這就很不好回答了,但薛萬利卻又不能沉默不語,隻得“嗯”了一聲,然後又說:“我將組織最強警力,‘白加黑’、‘五加二’,全力以赴破案。”
“別說含糊話。”王永新追問著,“給個時間吧?”
“爭取,爭取十、十一、十二……”薛萬利一邊支吾著,一邊眼睛向市長身旁瞄著。
王永新沉聲道:“薛萬利,怎麼回事?什麼時候能破案,來個痛快話,你要是明年年底才能破,也可以講出來,老這麼支支吾吾幹什麼?你總不能讓我向你保證吧?或者你是想請別的領導替你擔保?這可能嗎?”
大家都聽出來了,市長這是話裏有話,也都把目光投到了王永新身旁。
薛萬利依舊磨磨嘰嘰:“市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
彭少根接了話:“薛局長,吞吞吐吐幹什麼?來個痛快話。你究竟什麼時候能破案,還是有什麼困難或難言之隱?要是就這麼磨嘰的話,可別怪領導沒給你機會。”
這個提示就很直接了,是在告訴薛萬利:你要是沒有個令王永新滿意的答複,或是沒有特殊的情有可原理由,王永新就要給你下刀了。潛台詞就是:真到了那個時候,我也不好給你說話。
在場眾人都聽明白了,薛萬利焉能不知?剛才他還在辨識著王永新的真正目的,現在經彭少根一挑明,他不由得額頭出現了汗珠。他知道,彭市長在保自己,若是自己沒有合理的解釋,王永新怕是不會饒過自己了。事已至此,保全自己才是最當緊的,於是他心一橫,說出了幾欲出口,但又一直忍著沒說的話:“市長,案子遲遲沒破,公安固然有一定責任,不過我覺得,城建局才是最大責任人。”
“刷”,眾人目光全都投到薛萬利身上,神情各異:城建責任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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