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委辦主任帶著兩個女孩走上前來,這兩個女孩是縣委辦秘書,楚天齊都認識。其中一女孩拿著一個長方盒,打開盒子後,裏麵是一個托盤,還有三個銀質酒杯。另一個女孩拿著一個黑釉的壇子,揭開壇口後,一股酒香溢了出來。
遞盒子給縣委辦主任後,那個女孩把托盤托在手中,托盤上放著那三隻酒杯,另一個女孩把壇子中的酒倒在兩隻杯中。
明白對方要幹什麼,楚天齊忙道:“一會兒我還要到組織部報到,滿嘴酒氣不合適,顯得對領導不尊重。”
劉福禮雙手端起一隻酒杯,遞向楚天齊:“沒那麼嚴重吧?這點酒對你來說,就跟白開水一樣。如果領導怪罪的話,我劉福禮去向領導解釋。這不是酒,是老哥的一份情。”
對方把話說到這份上,楚天齊隻好接過杯子。
劉福禮拿起另一隻杯子,說道:“天齊老弟,第一杯酒,我代表許源縣委、縣政府敬你,謝謝你為許源縣做出的卓越貢獻,謝謝你為許源縣鏟除了大毒瘤。”說著,伸出杯子和對方杯子碰在一起。
“不敢當,不敢當,都是我應該做的,我做的還不夠好。”楚天齊急忙客套著。
“來,老弟請。”說完,劉福禮雙手端杯,“同飲此杯。”
“多謝劉書記厚誼,多謝許源縣委、縣政府對我的栽培。”說著,兩人一飲而盡。
女孩再次給楚天齊滿上白酒,同時斟上了托盤中的另一個空杯。
“老魏你來。”劉福禮向魏銅鎖招了招手。
魏銅鎖端起那個新斟的酒杯,說道:“老弟,我代表許源縣政府和我自己,祝老弟一路順風,前程似錦。”說著,兩隻酒杯碰在一起。
“多謝魏縣長吉言,也謝謝您的關照。”說完,喝了杯中酒。
魏銅鎖也喝幹杯中酒,退到一邊。
楚天齊連連擺手:“劉書記,這樣可不行,我會醉的,非在領導麵前出洋相不可。”
“老弟,不是每人都敬一杯,那樣不成灌酒了嗎?”劉福禮笑著說,“我代表我自己再敬你一杯,也是今天喝的最後一杯。”
既然是最後一杯,楚天齊自然不能推辭,乖乖讓對方斟上了酒。
“老弟呀,老哥實在舍不得你走,但又不能影響你的前程。老哥隻是要囑咐你,無論走到哪裏,無論你身居何高位,都不要忘了老哥,不要忘了這裏的人,這裏也是你的一個家。”說著,劉福禮舉起酒杯,“送君千裏終有一別,我就套用一句古詩,表達我的心情吧。勸君更盡一杯酒,天涯處處有老哥。無論你走到哪裏,老哥都會牽掛著你。”
“呯”,兩隻酒杯碰在一起。
“謝謝!”楚天齊說了兩個字,兩人都滿飲了杯中酒。
“不耽誤你的行程了。”說完,劉福禮走到那台越野車前,打開了右後側車門,“老弟,請!”
“這可使不得。”楚天齊趕忙推讓著。
“請。”劉福禮並未鬆開車門。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著,楚天齊向眾人拱手後,上了汽車。
“敬禮。”一聲口令響起,滿身戎裝的眾幹警,全都舉手行禮,注視著曾經的楚局長。
搖開車窗,楚天齊向眾人揮手:“後會有期!”
越野車緩緩啟動,車後的人影越來越小了,但楚天齊仍然可以看到那一一個敬禮的身姿,還有那一雙雙揮動的手臂。
剛才的這一幕,究竟有多少真誠,又有多少作秀,楚天齊不得而知,但仍不免感動。同時心中也不禁傷感與憂鬱,他不知下站會在哪裏,又不知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
管它呢?自己又不是第一次遠奔他鄉,又不是沒遇到過困難?這麼一想,楚天齊豪氣頓生,也對接下來的工作充滿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