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剛坐到椅子上,繼續說:“昨天上午開會,我真沒想到會是那樣。不明白縣領導怎麼會把局裏黨建工作說的那麼不堪,為什麼又會那麼嚴厲的批評趙政委,我覺得都有些上綱上線了。”
楚天齊仍然沒有說話,而是繼續笑了笑。
“局長,我也不知道縣長為什麼會那麼說,為什麼要在會上提我。我事先根本不知道他要說什麼,會前也沒見到他。我平時隻想著好好做好本職工作,在這段特殊時期為你守好攤子。我也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好多方麵未必就做的好,但我想最起碼在你恢複職務時,好多工作不至於斷裂重來,能夠銜接的上。”曲剛說到這裏,停了下來。以前我還總想著當正職,現在就隻想在你領導下,做好份內的事,我知道自己吃幾碗幹飯。
楚天齊淡淡的說:“老曲,組織信任你,你就好好做,不要有什麼顧慮。現在我被組織停職,還在接受調查,你要是這麼想的話,會耽誤你的大好前途的。”
“局長,他們怎麼想我不管,反正我老曲就認準你了。別看你歲數小,以前也沒做過警察,可你做事讓人服氣,我老曲就想跟著你幹。”說到這裏,曲剛歎了口氣,“局長,你不知道,昨天縣長在會上說那些話,我當時就挺難堪,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那麼說。反正我是從來沒那麼想,沒想著現在擠掉老趙,更沒想著趁你現在停職而奪權。我不明白,縣長昨天究竟是隨口一說,還是在害我。”
“怎麼會害你呢?那不是在給你造勢嗎?領導的話說的夠明白了。”說著話,楚天齊點著一支香煙吸了起來。
曲剛也從煙盒裏取出一支煙,點著吸了兩口,又說:“如果放以前的話,縣長要是那麼說,有可能是好意。可是從去年冬天開始,縣長就對我很不感冒,尤其今年,更對我沒有好印象。而且昨天他們明顯就是在給老趙穿小鞋,卻又把我拿來墊背,我真不敢相信他們的好心。昨天會後,說什麼的都有。有人說我想權利想瘋了,想踩掉老趙,再擠走你。還有人當麵擠兌我,說我是坐著火箭上台階,要火速高升一步了,分明就是拿我逗悶子。別人不了解我,局長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麼人,我真是糊裏糊塗的被人當槍使了。我冤不冤呀?”
楚天齊沒有接話,而是把桌上那張紙遞了過去:“老趙讓人送來的。”
曲剛接過假條看了看:“怪不得我剛才去他屋,他不在呢,其實昨天下午我就想跟他解釋來著。”說著,曲剛站了起來,“局長,我真是無辜的,請你相信我。我現在去看看老趙。”說完,走出了屋子。
看著曲剛的背影,楚天齊心中暗笑:被批的氣病了,被誇的也直喊冤,看著倒都挺無辜的,那麼誰不無辜呢?
楚天齊明白,剛才曲剛登門,既是申明昨天的事和他無關,更是在向自己表白,表白他沒有奪自己權利的野心。那麼他的話究竟是真是假,他想不想趁機奪權呢?
在被停職這段時間,楚天齊主動不再履行書記、局長的職權,但對於那幾個案子,卻一直關注著,當然是在私下,而不是明著過問。楚天齊注意到,在這個過程中,曲剛好似並不在意自己“插手”,反而還照常向自己彙報進展。楚天齊還發現,對於人事問題,曲剛沒做哪怕丁點的改動。在財務問題上,曲剛隻簽批借款,卻不簽批報銷票據。
如果從這幾件事看,在導致自己被停職這件事上,曲剛嫌疑似乎並不大,甚至可以說沒有。隻是不知曲剛是真的不準備奪權,還是故做的一種姿態呢?
……
“篤篤”敲門聲起,打斷了楚天齊思緒。
得到允許後,高強推門進來了。
看看屋裏沒有旁人,高強徑直坐到椅子上,直接說道:“一直到現在,‘明白人’隻交待他母親名下那張卡是他的,但他卻說忘了是誰給他送的錢,還說肯定是別人趁自己不知道,偷偷打上去的。竟然還大言不慚的自我反省,說什麼‘放鬆了對一些人的警惕’。他承認喜歡男人,但卻說隻結識陌生男人,去‘俏嬌娃’就是這個原因。實在被問的急了,他就對審訊人員說‘我喜歡你’,你說惡心不惡心?”
楚天齊笑著道:“他是不和你說了?”
“‘二椅子’,不要臉。”罵過後,高強接著說,“我提到手機的事,他承認和小張通過話,但他隻說兩人是同學關係,是隨便聊聊,根本不承認他倆的那種關係,更不承認他們之間的勾當。”
“沒想到,這個‘娘娘腔’還真扛的住。”楚天齊調侃了一句,接著問:“承認和連蓮的關係了嗎?”
“沒有。他說根本就沒聽說過這個名字,還說他不喜歡女人,說他是無辜的,比竇娥還冤。他這不是裝瘋賣傻嗎?”高強的語氣有些無奈。
“哼,都說自己無辜,那好啊,讓他聽聽這個,看他還喊不喊冤。”說著,楚天齊拉開抽屜,拿出一個優盤。
“還有誰說自己無辜?”高強接過優盤,又問,“您不是說,現在還不能讓他聽嗎?”
楚天齊道:“有些內容確實還不宜透露,這是經過剪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