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沒證據?公安局和政府門口的錄像,我都看了,兩拔送信的人幾乎是同時把信送出去的,這要是不知道楚局長動向,能這麼準確?”曲剛又是一笑,“你可別說其他班子成員有嫌疑。提議讓局長回避的,全局可僅有一個人。”
“曲哥,我比竇娥都冤。”張天彪抱怨著。
“算了吧,人人心裏有杆秤,冤枉的人大有人在。”曲剛歎了口氣,“我這黑鍋背的,哎,不過楚局長也夠冤的。”
張天彪申辯著:“曲哥,你怎麼就不相信我呢?”
“張局長,你敢說你讓局長回避,就是出於公心?”曲剛反問。
“我……反正不是你說的那樣。”張天彪說話吞吞吐吐。也不怪他說話不痛快,他確實有事瞞著曲剛,隻不過兩人的理解不同而已。
尷尬之色還未退去,張天彪忽然神秘的問:“曲哥,楚局去哪了?這多半天了,好像也沒見他的麵呀。開會?出門了?休息?”
曲剛雙目微眯,盯著對方:“你挺關心局長呀。要不你自己問去。”
曲剛向前探了探身子,神秘的說:“不會是……”
“張局,您忙去吧。”曲剛揮揮手,閉上了雙眼。
張天彪楞了一下,打了個唉聲,走了出去。
曲剛忽然睜開眼睛,看著門口方向,心中思緒萬千。
……
就在眾人狐疑不止的時候,楚天齊已經身處千裏之外了。
剛離開那個是非之地的時候,他有一種解脫的感覺,有一種逃離的衝動。
十一月七日那天,張天彪拋出了所謂的群眾來信,逼的楚天齊不得不公務回避,不得不置身在假藥調查案之外。緊跟著第二天,在縣政府黨組會上,再次被逼公務回避。這本已讓他窩囊不行,不曾想大周末接到周子凱電話,要他“休息休息”。
自從發生這些事後,關於自己的謠言便撲天蓋地而來。雖然他沒有親耳聽到人們的議論,但人們說的什麼,他完全知道。有說他腳踩兩隻船,一手副縣長,一手女老板。有說他與何氏藥業沆瀣一氣,說他是何氏製售假藥的保護傘,是假藥銷售的獲利者。有說他故意睜一眼閉一眼,說正是由於他的不作為,致使假藥泛濫成災。有的說法更直接,說他本身就是何氏藥業的股東,何氏興旺他也就可以多分紅利。
以前在玉赤縣的時候,楚天齊也沒少被謠言攻擊,但那時他基本能斷定造謠者的身份。可現在他覺得好多人都像,卻又似乎都很牽強,根本就不能確定大致範圍。那時他畢竟還隻是一個正科,在全縣也不算什麼官,隻能算是一個縣裏的政壇新星。而現在他已經是副處級別,那就是縣領導了,因此同樣的事,影響卻要大的多。
更重要的是,玉赤縣是他的故鄉,他是一邊進步,一邊謠言不斷,慢慢適應了。但到許源縣來,他是帶著光環的,全縣最年輕的副處領導,沃原市交流來的優秀幹部。正因為有光環,因此他也才要更愛惜羽毛,因此這種謠言的傷害也要更大。
機緣巧合,有了暫時離開漩渦的機會。
可當他真正身處異地的時候,心中卻空落落的。看著身邊一切陌生的東西,他心中滿是孤獨。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
楚天齊看了眼來電顯示,按下了接聽鍵。
雷鵬的大嗓門傳了過來:“哥們,怎麼樣?又有新進展嗎?你楚局長還真是厲害,不動則以,一動就收獲不斷。我們查了那麼多天,也隻逮住幾個小蝦米,你們僅僅三天就逮住了六條魚。”
“哥們,那有什麼用,還不照樣沒有實質收獲。”楚天齊心中思緒萬千,轉移了話題,“你們那裏怎麼樣?有新發現嗎?”
雷鵬故意唉聲歎氣:“沒有。我就奇怪了,我好歹也是專業出生,怎麼就不如你這個半路出家的呢。哎,看來人還得認命,老天幫你才行。”說到這裏,話題一轉,“你在哪?”
“我……我……”連著“我”了兩次,楚天齊也不知道如何說出自己的所在。
雷鵬笑著道:“你小子,不就是執行任務嗎,弄的神神叨叨的。行了,不問了,祝你馬到成功。”
“好,馬到成功。”說完,楚天齊掛斷電話,長噓了一口氣,心中暗道:你是有所不知呀,哥們現在是緋聞不斷,謠言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