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剛剛把汽車停穩,路邊等候的高峰已經拉開車門,坐了上來,和他一同上車的,還有一個上年紀的村民。
高峰一指村民:“老劉,你把剛才說的話,再和領導說一遍。”
村民老劉打量了一下前麵二人,說道:“這些天我在市裏閨女家住了半個月,今個晌午剛回來。後晌下涼的時候,我去地裏摘豆角,一進棒子地就看見倒了挺大一片。一開始我以為是誰家的牛進來歇涼壓倒的,再一看沒有牛蹄印,倒是有人的腳板印。還有就是,倒的這些棒秧上的玉蜀黍全沒了。不用說,這肯定是讓人拿走了。在我們這兒,經常有孩子掰玉蜀黍燒著吃,我們都習慣了,我也就沒拿當回事。我看了看地裏再沒有被禍害的地方,就開始摘豆角,摘完就回去了。”
歇了一下,老劉繼續說:“回到家的時候,老伴正好從鎮上趕集回來。她說前天派出所通知,公安局要演練抓壞人,讓我們配合提供線索,還說有獎勵。聽老伴這麼一說,我就想起了棒秧倒地的事,馬上又回到地裏,想看看有沒有新發現。結果到哪一找,在倒的棒秧下,找到了這個東西。”說著,老劉把一個透明塑料袋遞了過來。“我覺得這個像是你們的人用的,就趕緊回去到村委會,打了派出所電話,這個高同誌就來了,我領他去看了現場。”
看到袋子裏麵的東西,楚天齊和曲剛都是眼前一亮。塑料袋裏是一個黑色的錢包,錢包外麵有一個銀灰色的標識,這個標識正是警徽圖案。對望一眼,曲剛伸手接過袋子,隔著袋子打開了錢包。
錢包裏沒有錢,隻有一張卡,還有一張二寸大小的黑白小照片。照片正中是一個女人抱著一個小男孩,女人梳著長辮子,辮子從腦後繞過,垂在前胸處,女人大概三十歲左右的樣子。女人懷裏的孩子也不過兩歲大小,看那樣子像是在掙紮著大哭。照片中,孩子臉形和女人很像,而且孩子左邊嘴角處有一小圈輪廓線,像是有髒東西沒擦掉。
楚天齊和曲剛對望一眼,兩人眼中滿是驚喜。照片中,母子兩人的臉形很像一個人,而且孩子嘴角的特殊標識也太明顯了。
把頭轉向村民老劉,楚天齊一笑:“老劉,就這些?”
“就這些。”老劉答過後,馬上又補充道,“裏麵確實沒錢,我連那個錢包碰都沒碰。前些年,我做過幾天村裏的聯防員,配合鄉裏做過法製宣傳,我知道保存證據的重要性,更知道證據不能破壞。為了怕說不清,我在拿錢包的時候,才用塑料袋直接包上的。”
楚天齊一笑:“老劉,你誤會了,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發現的東西越多,一旦被證明是我們派的人放的,那麼你得到的獎勵就越多。”他看出來了,這個老劉很看重這個,否則也不可能二次回玉米地裏找東西,更不會直接向派出所彙報。正常情況下,村民一般都是報告村裏,由村領導再彙報的。
“哦,是這麼回事?”老劉臉上表情一鬆,“那我再回去找找。”
“先不要去了,天馬上就黑了。一旦你找東西時讓我們派的人發現了,那麼你前麵的獎勵也就沒有了。不過你放心,你是第一個在你地裏發現的東西,即使我們在那裏再有所發現,獎勵也歸你。”楚天齊擔心老劉會有危險,才再次用對方關心的事進行勸阻,“你先去忙吧。”
“好,好。”連著答應兩聲,老劉“嘿嘿”一笑,支吾著道,“那……那什麼時候給……獎勵?能給多少?”
“我們還需要核實。”說著,楚天齊一指高峰,“三天後聯係高同誌。”
“好,好。”老劉看了高峰一眼,“高同誌,那我就找你了。”
高峰點點頭:“好的,注意保密。”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說的,我還怕別人從那塊地裏發現秘密呢。”說著,老劉又重點盯著高峰看了一會,然後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下車後,老劉再次繞到汽車另一麵,隔著玻璃對高峰道:“三天後我找你。”說著,還用右手做了個“六”的手勢。
知道對方在提醒自己“九月六號”,高峰幹脆也用手勢做了回答,他的手勢是“OK”。
沒想到七十多歲的老劉,也照樣回了個“OK”,才心滿意足的背著手走開了。
曲剛不禁莞爾:“真是財迷。”
“有點。不過他提供的信息可是重要線索。”說著,楚天齊把頭轉向高峰,“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