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往往憑經驗判斷一些事情,大多結果也十有六、七能吻合,不過有時卻是大相徑庭,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這次仇誌慷和高峰的崗位調整,就讓好多人大跌了眼鏡。
在常亮宣讀的調職決定中,仇誌慷由許源鎮派出所所長,調任縣看守所所長。雖然同為所長,雖然許源鎮派出所在縣城,看守所在郊區、野外,但改任看守所所長明顯是被重用。現階段看守所發生毆打證人一事,整個看守所領導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調查。而且看守所所長級別可是副科,比派出所高出半格,更是進階副局長的重要崗位。在此節骨眼,仇誌慷被調任現職,就表明是受到了縣局領導的高度重視和信任。
還是在這份調職決定中,高峰由一名小獄警,被擔升為許源鎮派出所副所長。雖然這個副所長排名暫時靠後,但是跨部門由普通幹警調為副股級,依舊是一個非常大的進步。
對於仇、高二人的受重視、被提升,好多人心中五味雜陳,有羨慕,有嫉妒,還有自責。羨慕二人的春天來了,嫉妒好事輪到了別人,自責自己沒有那二人的本事。當然還有人更多的是八卦,八卦的認為二人抱上了領導的大*腿,至於究竟是樊上了誰的高枝,卻又眾說紛紜。
盡管人們心中想法各異,但絕大多數人都明白,二人的春天來了。春天在哪裏?就在那個年輕局長手心裏。不管二人是不是楚天齊的人,但如果不是楚天齊當局長,他二人絕沒有這樣的好運氣,這已經是被事實證明過了的。
常亮宣讀的第二個決定,是處罰通報。在處罰通報中,被通報主體是一個部門和兩個人的名字,分別是看守所、喬曉光、張天彪。
看守所整個領導班子都受到了批評,監控科、後勤保障科等幾個分部門也被點到。通報中明確指出,在案子沒有徹底調查清楚前,涉及此案的所領導、所裏分部門負責人都不得被提拔、晉升,調查清楚後,還要對責任人進行懲處。
對喬曉光的處理是撤消所長職務,繼續接受調查,待事實清楚後移交相關部門處理。雖然通報上隻籠統寫了鑒於“犯有多項錯誤”,但人們都明白,喬曉光肯定脫不了失職、瀆職,還有生活墮落、涉嫌受賄等罪名。
對張天彪的處理是,幹警大會上做深刻檢討。
第三項議程結束後,緊跟著第四項議程開始,張天彪登場了。大家注意到,張天彪臉色鐵青,低頭讀著檢查,就連聲音似乎都有些沙啞,拿著檢查稿的手也在抖動。
對於眼前這一情景,人們覺得不可想象。這可是局裏年輕的政治新星,尤其在曲剛掌權期間更是春風得意,但今天事情卻反轉成這樣。有人認為是他太過張狂、不知收斂所致,有人卻又歸結為鬥爭失敗的結果。
會議是結束了,但會議的影響還在繼續著,尤其人們感興趣的這些話題肯定還會持續很長時間。
無論這次人事調整,楚天齊有多大的主導權,無論張天彪、喬曉光等是否是被楚天齊刻意收拾。但大家都意識到,這個年輕局長可是越來越厲害了。當然好多人也從仇誌慷、高峰被重用的事例中,看到了機遇。當然人們對機遇的理解並不完全相同,有人認為要抱緊有權領導的大*腿,有人認為隻要是金子,局長就能給予發光的機會。
……
夜深了,好多營業場所都閉燈歇了業,但有一家酒館的燈卻還亮著。酒館老板抬起著,看了看大廳中已經全部閑置的桌椅,又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歎了口氣,繼續趴到了收銀台桌上。往日*他早已關門兩個多小時了,可今天他不能,因為有兩位爺還沒走,這兩位爺他可惹不起。
一個小包間裏,坐著酒館老板惹不起的那兩位爺--張天彪和柯曉明。與其說兩人在坐著,不如說是趴著更為合適。
張天彪多半個身子伏在餐桌上,睜著醉眼道:“曉明……你張哥是完……完了,你也要好……好自為之。”
柯曉明打了個酒嗝,安慰著:“張……哥,不要那麼悲……悲觀,曲哥不……不會不管我……們的。冬天很快就會過……過去,春天……就要到來。”
“春天……春天在哪裏?春天是別人的。”張天彪淒涼一笑,“現在沒人管我們,那個人又做會議主……持人,又被一把手點名表……揚,早把兄弟們忘了。”
“別喝了。”不知什麼時候,一個人出現在小包間裏,對著兩個醉鬼說道。
“你別……管,幹。”張天彪左手胡亂的一劃拉,右手又舉起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