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齊和仇誌慷的真正接觸,是源於一次誤會。
那是四月下旬的時候,當時因為喬豐年被打一事,楚天齊半夜找仇誌慷,把電話打到了仇誌慷家裏。仇誌慷媳婦以為對方是丈夫的朋友,直接稱楚天齊為“騙子”,還自稱“老娘不上當”。被這個女人嗆過後,楚天齊把電話打到許源鎮派出所,結果仇誌慷竟然也沒聽出自己聲音,還差點罵出“王八蛋”三個字,氣的楚天齊直接掛了電話。
弄清是局長打電話,並且意識到自己和老婆闖了禍,仇誌慷連夜趕往公安局,到局長門上“負荊請罪”。功夫不負有心人,局長開了門,仇誌慷才有機會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趁機也倒了好多苦水。
那次夜談,楚天齊對仇誌慷這個人多了一些了解,也更清楚了仇誌慷的現狀,就有了收服對方的想法,於是在交談時給對方留下一些暗示。仇誌慷自然明白局長的意思,也適時表示了歸服的意思。雖然仇誌慷當時的表態留有很多餘地,但楚天齊並沒有因此不高興,反而很賞識對方的這種做法。他賞識仇誌慷頭腦冷靜,賞識對方沒有上來就抱粗腿,而是表示了互相了解的意思。
從那次夜談後,仇誌慷經常會電話向楚天齊彙報。但他不是專說那種拍馬屁、奉承的話,而更多是彙報自己的工作,既彙報所做的事情,也不刻意隱瞞其中的不足。對於仇誌慷這種相對客觀的態度,楚天齊從內心很是讚賞,也漸漸確定了收對方為己用的想法。
這次全局係統大比武,仇誌慷也是爭氣,拿了股級以上組第一名,而且是筆試、實操雙第一。不但在各派出所所長中間拔了頭籌,同時把柯曉明之類牛哄哄的人也比了下去。那次比武後,仇誌慷拿著這另類的“投名狀”表示完全歸服楚天齊,楚天齊自是欣然接受。
安排自己人辦事,就是放心,所以楚天齊今天沒有讓曲剛安排人,而是直接找了仇誌慷。要是曲剛安排的話,肯定還是找張天彪或直接安排柯曉明。他並不是因為不喜歡張天彪、柯曉明,實在是那二人辦事靠不上,讓楚天齊不放心,擔心他們誤事或是把事辦砸。
……
剛聽完仇誌慷彙報,大院門口就傳來救護車急促的鳴笛聲,一輛噴有急救標識的麵包車駛了進來,緊接著曲剛的專車也駛進了院子。
楚天齊趕忙奔向救護車,仇誌慷也跟了他身後。
救護車停下,早已等候在車外的兩名醫護人員打開了後車門,把一個專用擔架抬了下來,放到帶輪子的病床上。
擔架上躺著一個滿臉血漬的人,盡管臉已經腫的不像樣子,盡管頭上纏著一些紗布。但楚天齊還是一眼看出,這個人就是秋胡鎮靠山村村長何喜發。
根本不給楚天齊細看的機會,又有兩名醫院人員從救護車下來,同先前兩名醫護人員一道,推著病床,快速奔向醫院大樓。
仇誌慷向局長示意了一下,快步跟了過去。
曲剛已經從汽車上下來,看了眼仇誌慷的背影,對著楚天齊,叫了聲“局長”。
楚天齊用手一指:“到車上說。”
“好。”曲剛答應一聲,隨楚天齊奔向局長專車,兩人一同坐到汽車後排座椅上。
看出領導要談事情,厲劍從車上下來,關好車門,走到一旁,注視著周邊的情況。
楚天齊眉頭微皺,沉聲道:“什麼情況?”
雖然坐在密閉的汽車裏,但曲剛還是適當壓低了聲音:“初步了解,是看守所工作失誤,把別的嫌疑人關進了何喜發單間。等他們意識到,再打開屋門的時候,何喜發已經被打了,暫未發現行凶者帶有凶器。目前何喜發昏迷不醒,醫生說還要進一步檢查,才能確定傷者傷勢情況。”
楚天齊接連*發問:“行凶者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打何喜發?行凶時間多長?何喜發*情況怎麼樣?”
曲剛回答:“刑警隊已經控製了行凶者,那個人渾身酒氣,滿嘴全是胡話,暫時什麼也沒問出來。他是今天淩晨六點多被關進了何喜發那個單間,八點多的時候被警察帶出來,一共在裏邊兩個小時,究竟行凶多長時間還不清楚。”
“不是說房間裏裝有無死角監控嗎?”楚天齊繼續追問。
“監控設施出狀況了,沒有事發時的錄像。”說到這裏,曲剛微微低下了頭。
“哦,出狀況了?”楚天齊語氣中滿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