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喜發苦澀一笑:“楚局長,不是我要盤問你,我是怕上當受騙,怕被報複。我現在一大家子人都躲了出來,包括我和我婆、兒子、孫子,還有小*姨子一家。為了防止報複,尤其是不能牽連家人,我才自己租住在郝家營那個小屋裏,平時就把自己反鎖在裏麵。另外,我的事也沒有告訴老婆、孩子,盡管他們有懷疑,但應該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事。
昨天趙六說要去見一個人,要拿東西,我就感覺到了危險。他平時什麼德性,我都知道,除了殺人販毒不敢幹外,幾乎什麼壞事也跑不了他。用他自己的話說,是大錯誤不犯,小錯誤不斷。我想,他要見的人,能是什麼好人?別帶來災難就是好的。但我沒有想到是你,更沒想到是為了靠山村的事。
怕受趙六牽連,我就要老婆和兒子與我一起走,到二兒子家躲幾天。可是那個敗家娘們非要找他不成器的兄弟,我隻好帶著大寶一家先走了。雖然趙六不成器,我老婆卻非常護著他,我擔心她也跟著遭殃,這才在昨天晚上給她打電話。從她說話吞吞吐吐的樣,我感覺他肯定有事瞞著我,她旁邊有別人。尤其她說要到雁雲市找我,讓我很是不解,便也想到了靠山村的事。
既擔心有人找我,更擔心她把壞人帶到二寶家,我在把大寶一家安頓到二寶家後,便出來了。出來後,我給我老婆打電話,要她不要到二寶家,結果她死乞白賴的要見我,我便意識到來人應該是找我的。後來我又用插卡固定電話問了二寶,他告訴我,有警察剛和他媽去過,是要我給趙六做證明,證明趙六不在殺人現場。
趙六近半個月天天跟我待在那個小屋裏,他不可能去殺人,我想警方肯定有趙六不在場的證據。但現在警方卻找到了他,而且還走到了讓我證明這一步。到此我已徹底明白,來人肯定是針對我,是為了靠山村山林租賃的事。但究竟來的是真警察,還是其他人冒充的,我就不得而知了。經過一番思考,我便把拉杆箱寄存到了銀行。
從銀行出來,我先找一家小飯館吃了早飯,就準備到火車站坐車,到外地去躲躲。正好,有一輛出租車停在身邊,我就坐了上去。隻顧著想事,也沒注意車行路線,當我發現走的不對時,出租車已經出了城。麵對我的質問,司機就是不說話,我試著要下車,可兩個車門都鎖死了,根本出不去。我想和司機動手,但那個家夥一隻手死死摁著我的頭,一隻手還不耽誤開車。
不一會兒,出租車到了幸福水泥廠,停了下來。就在那個司機站在車門口等我下車的時候,我猛的一開車門,磕了那個家夥。可能也是湊巧,也許出租車門邊正好掃了那個家夥要命的地方,就見那家夥‘嗷’的叫了一聲,捂著褲襠蹲在地上,起不來了。我一看有機可趁,馬上下車就跑,可剛跑出兩步,就有兩輛車停在我前麵。一群人跳下車,大喊著衝了過來。
我隻好往回跑,慌不擇路,跑進了水泥廠院裏。在十年前我參觀過這個水泥廠,自認為熟悉裏麵的地形,便找到一個快要倒的小屋躲起來。那時我已經意識到,肯定是有人要對付我,那個司機就是他們安排的人。再想到剛才那些人喊的‘青’、‘弄死他’,我覺得自己要玩完,就給趙六打電話,想讓他救我。我知道趙六旁邊有人,肯定也是找我的,但人忙無智,我也隻能先保命要緊了。
我自認躲的地方隱密,不曾想電話還沒打完,他們就找到我,搶走了我的手機。等被他們抓住了,我才知道他們在這裏安有監控頭,我一到門口的時候就進入了他們的監控範圍。這就是我從昨天到現在所經曆的事。
從三月八號逃跑出來,我就像一隻耗子,整天東躲西藏,白天不敢出來,成天提心吊膽的。就是在逃跑之前,其實我的心裏就已不安寧,經常被噩夢驚醒。這下好了,雖然我知道等待我的將是什麼,但心裏反而踏實了。哎,幹的是什麼事呀,我真不是人。”說到這裏,何喜發猛的抽了自己一個耳光,然後才又繼續講述起來,“我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全是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