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齊認為,是李衛民破壞了自己和寧俊琦的感情,曾經多次萌生要找對方理論的想法,但都沒有成行。其實也是他心裏不托底,他找不到自認為過硬的理由來質問對方。但他對李衛民的恨卻一日未減。
去年十二月一日,楚天齊去燕平市學習。他去的地方,是以前從來就沒想過,也從來都不敢想的,他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個機會。在學習期間,他仔細想了一些事情,隱隱覺得這個機會可能是李衛民給的。除此之外,他實在想不出認識的人中有誰能做到這件事。當然,李衛民也許也未必能做到,可能是他身後的人出的力。
無論是李衛民自己,還是他身後的人,那都是李衛民出的力。可李衛民為什麼要給自己這個機會,楚天齊一時弄不明白。一邊極力阻止自己和他女兒接觸,一邊卻又給了自己這難得的學習機會,這也太矛盾了。
難道這是李衛民的交換手段?目的就是讓自己“拿人嘴短”,從而放棄寧俊琦?他做為堂堂市委書記,有必要這麼做嗎?他要想阻止女兒和別人接觸,完全可以采用“硬”辦法呀,為什麼非要拋出這個蛋糕呢?
這個蛋糕足夠誘人,一般的人難以拒絕,就是楚天齊現在也心生猶豫。當然,他猶豫的不是失去這個蛋糕。如果他提前能確定這個機會是李衛民給的,那他肯定會選擇放棄這個機會,堅決和寧俊琦在一起。他現在猶豫的,是自己已經得到了這個好處,如果不能對對方有所表示的話,似乎太忘恩負義了。但要是以讓自己和寧俊琦斷交做砝碼,他卻堅決不能答應。
想了一路,也沒有一個最終決斷,楚天齊隻得暫時放下這個念頭。他暗暗告誡自己:反正一切隻是假設,也許自己的假設都是錯誤的,到時隻能見招拆招了。隻要自己恪守“原則問題沒有談判餘地”就行了。
剛放下這個念頭,另一個問題又浮現在腦海:李衛民為什麼要找自己?是攤牌,還是什麼?不會是自己的工作吧?按說自己一個小科級,根本就輪不到廳級市委書記操心的。可那又會是什麼呢?楚天齊內心胡思亂想起來。
……
班車到沃原市汽車站的時候,已經快下午三*點了。
下了班車,楚天齊頓感饑腸轆轆。這才想起來,今天早上隻喝了一碗粥,真應了那句至理名言--“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
進到車站旁一家餐館,飽餐一通後,楚天齊才打車奔向沃原市委。
不多時,市委大樓遠遠在望了,楚天齊的心情也複雜起來,還無來由的緊張了許多。
記得上次來的時候,還是兩年多以前,到市裏參加表彰大會。在那次會上,還是當時的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董建設給頒的獎。可現在自己卻不知為什麼成了董建設的眼中釘、肉中刺。
記得離開那棟樓的時候,楚天齊還曾經暗下決心,有朝一日要到這棟樓裏辦公,要發號施令,要做樓裏邊的一、二號人物。這個理想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實現,而現在自己卻要到樓裏去拜會當下的一號人物,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又會上什麼?
付費下車後,楚天齊站在市委大樓下,仰臉望向這棟宏偉的建築。這棟樓是市委、政府合署辦公場所,一些直屬委辦局都在樓裏,麵積足有六、七萬平米。
收回目光,楚天齊拾階而上,到了大樓大堂。剛要繼續前行,安保人員叫住了他,要求出示證件,並讓他填寫《會見單》。
當安保人員看到《會見單》上“李衛民”三個字時,馬上以審視的目光看著楚天齊,並要求他和領導電話聯係,有領導的允許後才可放行。
楚天齊隻好撥打了鄭義平給的那個固定電話號,電話是李衛民的秘書接的,要他在樓下等候。
不多時,一個年輕男子走了過來,直接問道:“你是楚天齊同誌嗎?”
覺得這名男子有些眼熟,楚天齊想起來了,那次在縣委宿舍前偶遇李衛民的時候,這個年輕男子就在身邊。於是回道:“我是楚天齊。”
“跟我來吧。”年輕男子笑了一下,向電梯走去。
楚天齊跟在身後,二人一起上了電梯。在電梯裏,二人沒有任何交流。
心髒忽然“咚咚”的狂跳起來,楚天齊知道馬上就要拜會到那個有權勢的男人,隻是不知道這個昔日“準嶽丈”會怎樣對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