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幸的是,一個危險的遊戲,被以這種和平方式結束了。想到這裏,楚天齊伸出手去,捏了捏襯衣口袋裏的錄音筆。
楚天齊已然想明白,柯興旺這隻豺狼是被獵槍盯住了腦門,而獵人就是李衛民。李衛民是接受了女兒請求才出的手,而寧俊琦是接到過要文武為自己的求救電話。雖然要文武沒有明確承認給寧俊琦打過電話,但今天也選擇了默認。
在前幾天和郝曉燕聯係,打聽寧俊琦消息的時候,郝曉燕說聯係不到寧俊琦,楚天齊並不完全相信。同時,他也知道一個信息,要文武也想聯係寧俊琦。這是郝曉燕無意中說的,她說“要主任跟我打聽消息,我都沒有電話號碼可給他”。
現在被解了圍,解圍的竟然是這個惡人,阻斷自己和寧俊琦聯係的人--李衛民。雖然寧俊琦一直沒有告訴自己原因,但楚天齊堅信就是李衛民從中作梗。不用說,這次李衛民同意出手,肯定是得到了寧俊琦“不再聯係”的承諾。
自己被從危局中救出,竟然是用自己和寧俊琦的愛情做交易,楚天齊感到心痛,替自己也替寧俊琦。同時他也感到恥辱,為自己無力保護戀人,無力維護愛情而恥辱。對於李衛民的做法,他無權評論,因為李衛民肯定是為女兒好,要給女兒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人家。當然,很可能李衛民也是為了紅頂子考慮。他倒是理解李衛民的做法,但也恨對方,恨對方親手毀了自己的愛情。
這解圍的代價也太大了。
那麼自己要怎麼辦?是認可了李衛民的安排,還是要繼續抗爭?他一時矛盾起來。從他的本意來說,隻要能和寧俊琦在一起,即使李衛民再打擊,他也不懼。可他又不得不考慮寧俊琦的感受,考慮寧俊琦兩難的處境。
難啊,實在是難,我該怎麼辦呢?楚天齊自問著。
……
玉赤苑別墅區三號別墅。
馮氏爺倆坐在客廳裏,正在談論今天的事情。
“大伯,你是沒見,那場景就跟拍大*片似的。檢察院的車、警車停了一院,警燈都閃著,好多全副武裝的警察端著槍,還不停的喊話,真刺激。”說著,馮俊飛卷起一個紙筒,學了起來,“楚天齊,你已經被包圍了,要放棄抵抗,不要自取滅亡。投降吧,否則死路一條,死路一條。”
“你呀,真是唯恐天下不亂,都三十歲的人了,怎麼還像個不懂的孩子?”馮誌國看似責備,但語氣中滿是疼愛,“開發區也跟著出名了,不過並不是什麼好名吧。”
馮俊飛不以為然:“開發區出名怕什麼,跟我沒有一點關係,要說有的話,我也是受害者。開發區正常辦公、生產活動被影響,我還得寫報告,要精神補償呢。”
“別胡鬧,那不是找死嗎?”馮誌國語氣很是嚴厲。
馮俊飛“嘿嘿”一笑:“我也就是說說,哪能那麼辦?柯興旺丟這麼大人,那就是天大的恥辱,我當然不會去觸他的黴頭。”
“不,你看到的隻是表麵,根本就不是問題的關鍵。”馮誌國一副教訓的口吻,“你就沒想到,這件事一旦傳播開來,那不光是整個玉赤縣臭名遠揚,就連市裏也跟著沾包。所以市、縣都不願意消息擴散,都想捂蓋子。”
“哦。”馮俊飛似乎明白了,卻又疑惑的問:“這麼大動靜,是想捂就能捂的?”
馮誌國擺擺手:“應該不難。這是一起突發事件,主要媒體並沒有介入,隻有一些小報去湊熱鬧,我聽說宣傳部已經去擺平了。今天不隻是縣裏要求對此事禁聲,就連市委也有領導打招呼,要求阻止擴散。”
馮俊飛不解:“那這事就算了?市委書記係能放過這個機會?”
馮誌國篤定的說:“當然不會,但是好多事情都會在私下進行,相關人員也會受到懲處。恐怕交易已經開始,有人這次也可能要倒大黴了。”
馮俊飛問:“你是說柯興旺,還是賀東輝?”
“那個笨蛋當然跑不掉,真正的指揮者恐怕也未必能逃,做了錯事就要付出巨大的代價。”馮誌國說著,又囑咐道,“出去千萬不能亂說,一定要謹言慎行,最好就是保持沉默。”
“我知道。”馮俊飛點點頭,然後忽然神秘的說,“那他會不會下去?這可是是個天大的機會,你可不能錯過了。”
馮誌國沒有接茬,但眼神中分明寫著“向往”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