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在向他們講說征地補償款的時候,楚天齊並沒講縣長說頂多隻給撥付百分之二十的事。而是明確說縣裏肯定會給,隻不過用推測的語氣說出了擔憂。這樣既讓他們知道存在危機,也不至於讓他們因為百分之十五的差額而不必要的擔憂。
就這麼耗了兩分多鍾,楚天齊再次開了口:“各位,怎麼想的就怎麼說,說錯也無所謂,反正都是為了開發區好。你們如果不開口的話,這個問題還怎麼解決?”
三個男人還是低著頭,一言不發。
方宇抬頭說道:“主任,如果這次撥款不缺更好,要是缺的話,可能就不是仨瓜倆棗。開發區本身自己不掙錢,工資和經費都是靠撥款,確實沒錢補這塊缺口。本來土地出讓金應該可以做為補償款返還,但據我所知,以前的補償款都是挪用的,這次縣裏有款回收,肯定會補窟窿了。我覺得可以打那些爛尾工程的主意,那是我們目前唯一可指望的了。”
楚天齊心裏話:這兩個主意我都打過,可是早被否決了,而且還給我扣了一個“處置國有財產不當”的罪名呢。當然他不能這麼說,而是說道:“說的好,其他人呢?都說出來,我們一起討論。”
女人都說話了,男人自然也不能太熊包,於是其餘三人也陸續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有人說可以把那些設備也賣了,賣多少算多少,一點一點的湊。還有人說,可以向那些欠款戶追要欠款。也有人說,可以貸款。對於眾人的說法,互相之間也提出了質疑,指出了一些條件所限,討論的很熱烈。
討論了足有半個多小時,眾人停了下來,看著楚天齊,想聽聽主任有什麼高論或是指示。
“大家講的很好,非常好,人多力量大嘛!你們剛才想到的主意,有的我就沒考慮到。”楚天齊適當鼓勵了一下大家,又接著說,“我總結一下大家的提議,一共就四類:一是爭取出讓金和賣建築物的返款,二是像賣爛尾工程那樣出售設備,三是催要欠款,四是貸款。那我就和大家來考慮一下可操作性。
先說返款的事,其實這事我也和一些領導溝通過。他們都說返款的可能性是有,要看情況,但他們提出了一個現實問題,就是周轉時間的事。就拿這次收到的款項為例,要先入到財政局和土地局的帳戶,然後上繳到國庫。再然後就是把挪用的款項補齊後,再開會研究,處置剩下的錢款。如果形成一致意見了,那就操作下麵的流程,如果沒有通過,那就繼續耗著。這麼一折騰的話,月底肯定是到不了位,何況六月底還是一個半年這樣的‘坎’。
同樣,繼續賣爛尾工程或是設備,仍然存在這樣的問題,還是遠水解不了近渴。說到貸款,也是一個可操作的辦法,我們大家都去想想轍,利用一下自己的人脈關係。但是貸款一般都要抵押,看看銀行能不能通融,再有就是辦理周期會有多長。
還有一種方法,就是催要欠款。這些欠款已經借出了三、四年,如果好要的話,肯定早就要回來了。現在沒要回來的原因有很多,總結起來就是沒錢、找不到人、對方耍賴幾種模式。我們要是要帳的話,一般就是這麼兩種方法,一是單位派人,上門催要。二是通過法院起訴、執行。我想問一下,有誰願意上門要帳?如果能在十天之內要回來五成欠款額,就可以按招商一億進行獎勵。”
眾人都搖了搖頭,連人都找不到,還怎麼去要帳。再說了,上門要帳的話,要是被對方打一通,那就不值得了。
“看來這一條,也不好辦,那我們就說第二種方式,通過法院。”楚天齊看著大家說道,“我也不賣關子,昨天我找過法院劉院長,她說我們起訴的那幾家公司和個人,所有的手續都齊備了。最關鍵的就是找到對方的人,並獲得對方的銀行帳戶和財產情況。法院隻掌握了幾家小欠款戶的情況,最大的那家,到現在也沒有任何信息。劉院長說,如果我們能準確提供的話,不出兩天,保證把對方帳上的錢能全部執行出來。”
眾人一聽,心裏都涼窪窪的:上哪找去啊?
好幾種辦法都想了,不是不好操作,就是時間不夠用,要不就是找不到人,這可咋整?
看著大家愁苦的表情,楚天齊語氣略有沉重的說:“大家都想想辦法,共度維艱吧。”
共度維艱倒是大家共同的心聲,可是這辦法真不好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