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惱羞成怒。”夏雪淒慘的一笑,“夏局長,終於說出心裏話了。其實從我生下來那天起,你就不稀罕我,就開始嫌棄我媽。既然你現在已經挑明了,那我隻能送給你四個字:求之不得。”
“你……你……”男人吼了兩聲,忽然聲音出奇的低沉,“小雪,小雪,剛才爸爸那是氣話,爸爸這麼多年對你怎麼樣?我……”
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流淌下來,夏雪茫然看著前方,把聽筒按到了話機上。
“哢嚓”一聲響動,夏雪才反應過來。此時,她心裏隻想著楚天齊,想著楚天齊能不能安然度過此劫,想著該不該把此事告訴好妹妹寧俊琦。她既擔心,又忐忑不已。
……
下午四點多了,楚天齊的心揪的越來越緊。算算時間,雷鵬已經走八個小時了,扣除召集人的時間,扣除路上走的時間,再加上一些搜索的時間,按說應該有結果了,可是卻杳無音信。他幾次想打電話問問,但都忍住了,理智告訴他,一聲電話響動可能就會功虧一簣,也可能讓好哥們陷入危險境地。
從早上看到紙條那刻起,楚天齊心頭就燃起了希望之火,而且小火苗還燒的很旺。這可是半個多月以來,第一次對自己有利的消息,第一個可能洗脫自己嫌疑的機會,也是讓好哥們結束這種糾結和尷尬的機會。
以楚天齊對雷鵬的了解,隻要是紙條上反映屬實,雷鵬一定不會空手而歸。他相信哥們的能耐,也相信哥們的運氣,更相信哥們對此事的重視和關注。
可是,眼看就九個小時了,竟然沒有一點消息。難道是雷鵬他們撲了空?難道是消息泄露,人跑了,雷鵬正在追拿?難道是對手太凶悍、太棘手,他們正在打鬥?難道是對手手裏有人質,雷鵬他們投鼠忌器?
難道,難道信息是假的,是惡作劇?其實這個念頭,在早上一看到紙條的時候,楚天齊就有過。雷鵬應該也有這個想法,他當時曾說過‘寧可信其有吧’,也足見雷鵬底氣並不足。
這個假設,是楚天齊最不願想的,因此他就盡力避開這個想法,而是朝著實有其事去考慮。隨著時間流逝,他的自信一點點減弱,這個念頭不可阻擋的又湧了上來。
如果這個信息真是假的,那麼又會是什麼人弄的呢?王文祥、王曉英、黃敬祖、孔方、孔嶸?應該不會,他們應該不知道墓碑丟失的事,更應該不知道自己是嫌疑人吧?那會是誰呢?此人放紙條的目的又是什麼呢?是戲弄、消遣自己,還是要擾亂警察的調查思路?
如果這個信息是真的,那又會是誰呢?他這麼做,就顯然是幫自己了,可他為什麼要幫自己,而他為什麼又能知道紙條上的信息呢?
一會是“真的”假設,一會又是“假的”推斷,楚天齊心裏七上八下,不停的在地上來回踱著步。他不時看看房門,又不時瞅瞅手機,期盼它們能響起來。可是它們一直沒響,就連其他人也沒有敲門,也沒有撥打他的電話。
好像故意配合自己,也好像故意讓自己獨自忍受煎熬似的,往日不時出進辦公室的下屬,今天也沒有一個人光臨。
屋子裏太靜了,隻能聽到自己來回走動,皮鞋發出“哢嗒哢嗒”的聲音。一旦停下來,耳畔又會響起“咚”、“咚”的聲音,那是楚天齊自己心跳的聲音。他現在的心情用兩個字來概括,再恰當不過,那就是:忐忑。為了緩解自己的緊張,楚天齊甚至在想,要是有一個人能把自己這種心情完整記錄下來,再譜上音符的話,那麼這個曲子一定會火,而且曲名也可以叫那兩個字。
看了看手表,時針已經離“五”這個數字越來越近,他不由得再次看了看手機,還是沒有任何動靜。他的內心更加焦躁不安,但他盡力控製著,同時用一句話解著心寬:沒有結果就是最好的結果。
目光投向屋門,還是沒有一點聲響,楚天齊不由得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篤篤”,突然傳來的聲響,把楚天齊下了一跳,心髒也“咚咚咚”的快速跳動起來。他停下腳步,側起耳朵。
“篤篤”,聲音再次響起。看來不是自己的幻覺,他盡量控製著激動,問了一個字:“誰。”聽的出,自己的聲音已經變的不像樣了。
問過之後,楚天齊迅速上前,去拉屋門。
“我。”不是楚天齊期盼的聲音。
屋門打開,外麵站著一個人,這個人也不是楚天齊期盼的人,就連性別都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