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個別極少數人表情凝重,顯然不認可王文祥的說法,主席台上的方宇就是其中一位。台下第二排也有一個人和方宇表情一樣,看到這個人楚天齊就是一楞,覺得這個人現在和昨天的形象對比,變化太大了,這個人就是郝玉芳。
“我還要去看門,先走了。”一個聲音打斷了王文祥的講話。
說話的人楚天齊認識,正是那個看門老頭--“安全員”苟大軍。
被打斷講話,王文祥很不高興,正要發話,卻有人替他出了頭,這個人就是建設股股長韓文。
韓文看到王文祥麵露不滿神色,馬上站起來說道:“老苟,有什麼當緊事?王主任正在講話呢,聽完再走不遲。”
苟大軍幾步從後麵走過來,手指著韓文,目露精光:“小兔嵬子,你叫我什麼?別說是你了,就是你爹也不敢跟我這麼說話。”
“你不就是姓苟嗎?能賴我?”韓文嘟囔著。
苟大軍手指離韓文腦門隻剩不足一厘米了,他一字一頓著道:“你再說一遍,信不信我大耳刮子抽你。”
“苟大軍同誌,不要那麼大火氣嘛!有事就說事,何必跟個孩子一般見識呢?再說了,聽王主任講話,這也是個學習的機會嘛!”馮誌堂打起了圓場。
苟大軍一轉身,向門外走去,邊走邊說:“我那忙著呢,沒功夫聽扯淡,光在這聽扯淡我已經聽四年了。”說完,身形出了會議室。
剛才發生的一切,楚天齊都看在眼裏,但他並沒有言聲。他隻覺得苟大軍這個人有意思,同時也大概明白苟大軍為什麼現在隻是一個“安全員”了。
雖然剛才沒有和苟大軍直接對話,但苟大軍的行為,就是在打自己的臉,這讓王文祥氣憤不已,一時連思路都找不著了。
會議室裏出現了冷場。
方宇看著王文祥輕聲問:“王副主任,你還講嗎?”
“講。”王文祥咬著牙吐出了一個字,喝了兩口水,又開始講了進來:“開發區建設成果來之不易,我們一定要……”
王文祥也真算一號,中途被人攪了局,第二次再講的時候,沒幾句就進入了狀態。就像沒有發生剛才的事似的,就像他口中講的假政績真正有過似的。
……
就在王文祥把他自己吹的“文可安邦、武可定國”的時候,有一個人卻因為找他不到而著急。打電話的這個男人,窄腦門,梳大背頭,一身藏青色西裝,白襯衣。
在地上轉了兩圈,男人再次撥打了王文祥的手機,手機裏依然還是那句標準女聲:“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已關機。”
男人摁斷電話,又撥打起了王文祥辦公室的電話,這一次一直打了有四、五遍,可電話裏除了“嘟……嘟……”的聲響以外,還是沒人接聽。
男人重重的掛掉了電話,嘴裏罵著:“沒用的東西,正找他,他把電話關了。都什麼時候了,還他*媽的不知道深淺,一天胡吃海混的。”
罵歸罵,可該找還得找。男人抿著嘴唇想了想,再次撥出了一串號碼。
不一會兒,電話裏裏麵傳出一個女聲:“領導您……”
男人打斷女人的話:“我找王文祥,他和你在不在一起?”
電話裏靜了一下,然後傳來女人嬌滴滴的聲音:“領導,您真會說笑,我怎麼會和王主任在一起呢?”
男人語氣不善:“少扯沒用的,我找他有急事。今天一早打電話就不通,現在還是打不通,他到底去哪了?馬上讓他給我回電話。”
這次女人的聲音正經起來:“領導,有什麼急事?”
“我要和他說,沒聽明白嗎?”男人很不耐煩。
女人聲音很著急:“哦,領導,他現在肯定在開會。我有事休假了,要不我馬上去找他?”
“開會?什麼會?”男人反問,不等對方回答,他已經想到了是什麼會,便說道,“行了,你別管了。”說完,掛掉了電話。
男人再次撥打了一個號碼,說了句“出去一趟”,就掛斷了電話。然後站起身,走到衣架前,一邊穿外套,一邊隨意向窗外看去。
院裏停著一輛嶄新的“桑塔納”轎車,一個女人向後麵一人揮揮手,鑽進了轎車。接著,轎車緩緩啟動了。
看到剛才的一幕,男人把外套又放到衣架上,自言自語道:“王文祥,你自求多福吧。”
男人坐到座位上,先按下了固定電話上的免提鍵,又按了重播鍵。電話一通,他說了句“不出去了。”說完,關掉了電話上的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