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怎麼了,腳受傷了?現在是在哪裏,難道是夢裏?不是夢裏,腳上的疼痛還在,屁*股底下也是濕濕的。怎麼頭也這麼沉?這樣想著,楚天齊用手一撫頭發,觸手卻是涼涼的、硬硬的。哦,是頭盔。
摸到頭盔的瞬間,楚天齊想起來了。對了,自己騎摩托下山,前麵有石頭,自己就從摩托車上跳下來。然後抓到了一棵小樹,小樹斷了,自己又往下掉。那麼我現在在哪裏?這樣想著,楚天齊用手向四外摸去,摸到的也是冷冰冰、濕*滑的石頭。他又向上望去,這一看,把他嚇了一大跳。
隻見頭頂上方出現了一個妖怪,妖怪張著大口,口裏還有數不清的手,好像還長著長長的胡須。哪裏來的妖怪?怎麼會有妖怪?楚天齊不禁覺得一陣毛骨悚然。害怕隻是一瞬間,隨即他覺到了自己的可笑。哪有什麼妖怪?那個“口”是一個洞口,或者說是井口,那些所謂的“手”隻不過是一些小樹的枝杈,依然看到的“胡須”不過是長長的散坡草而已。現在是黑夜,所以看上去才顯得有些恐怖
看來自己是掉到地洞裏了。楚天齊目測了一下,從洞口到洞底,估計有個十來米的樣子。那自己該怎麼上去呢?想到這裏,他再次試著往起站,終於站起來了,但右腳又是鑽心的疼,根本用不上勁,看來光靠手腳是上不去了。
對了,有父親給的爬山索呀。這樣想著,他用手一劃拉,四周哪有什麼繩索?他這才想到,爬山索在摩托車工具箱上,可摩托車不在這裏,已經掉到溝裏或是坡底了。這該怎麼辦?隻能依靠別人了來救了。如果有人知道自己在這裏,隻要把爬山索給自己,相信自己還是能上去的。
楚天齊不由得向上看了看,一開始還感覺很大的洞口,現在顯得是那麼小,洞口上麵又滿布著小樹的枝杈和草。誰能發現這裏?再說了,就是喊的話,深更半夜的,哪有人在山上呀?看來隻能是白天再喊了,他又坐在了地上。
不對呀,自己下山的時候,可是中午!難道……難道自己昏迷了?對了,就是昏迷了。哪該多長時間啊?楚天齊看了看手表,夜光手表上顯示是一點多,看來已經是後半夜了,那就是說自己已經昏迷了十三個小時。十三個小時,那自己腦子不會有問題吧?想到這裏,他急忙搖了搖頭,頭好像有些懵,也很重,這時,他也才想起該把頭盔摘下來了。
頭盔摘下來,楚天齊馬上感到頭上涼嗖嗖的,同時也清醒了好多。他盡力回想一些事情,看看自己有沒有失意或是傻了。他這麼一想,好多事情都湧上了腦海。他想到了前幾天剛出家門時,摩托車發生了“飛車事故”,所幸有頭盔護著,沒有一點損傷。想到這裏,他又不由得撫摸了一下頭盔,去感受父母那濃濃的關愛之情。
他想到了在省城時,被龍哥約見,先是被兩輛汽車轉運,接著就進了黑暗的通道,然後就是一係列的打鬥。對了,黑暗,現在也感到黑暗,隻是兩次的黑暗又有所不同。
楚天齊還想到了星期五的時候,想到了董梓萱打來電話。想到了在玉赤飯店“嶽陽閣”,與柯興旺幾乎相當於攤牌的對話。自己當時在走出包間的時候,盡管腰板挺的筆直,甚至比平時還要直一些,但他知道自己當時心裏非常空虛,非常沒底。他現在甚至忘了,自己當時是如何走回縣委大院的。
接著,楚天齊想到了雷鵬找自己喝酒。也想到了在出縣委大院時,手機響了兩聲,然後就沒電了。哪個電話會是誰打的呢?不會是俊琦打的吧。
想到了寧俊琦,一股暖流湧了上來。他想到了她對自己的種種,想到了一開始班車上的誤會,想到了剛開始共事時兩人的不對眼,想到了兩人化敵為友。想到了兩人關係的進一步發展,由朋友發展成戀人關係,她成了自己的女朋友。他想到了她對自己生活的關心,對自己工作上的幫助,心中的那股暖流更甚。他現在才真正意識到,她上次給那麼多人打電話,根本就不是在“監督”自己,而是對自己濃濃的牽掛。
她現在在哪?自己打電話告訴她情況,她一定會想辦法救自己的。想到這裏,楚天齊在挎包裏摸了一下,拿出了手機,然後急不可耐的找到那個號碼撥了出去。手機裏一片沉寂,哪有什麼聲音?重新撥打,還是沒有任何動靜。他仔細一看,根本沒有信號,又怎能撥出去呢?
抬頭向上看去,井口隻露出了巴掌大的一塊天,楚天齊腦海中迅速閃過一個詞語:坐井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