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齊剛下車,“桑塔納”司機緊跟著也從車上走了下來,用手一指,說了聲“請”。
順著司機手指方向看去,本以為會是一個院落門口,誰曾想還是一輛汽車,一輛大型越野車。楚天齊遲疑了一下,抬頭向四周看去,原來自己現在已經置身在一個巷子裏。巷子足有五、六米寬,應該稱之為街道才對,之所以稱之為巷子,主要是路的兩邊都是高大的圍牆。圍牆大概有七、八米高,全部都是青灰色,牆頭上還拉著鐵絲網,而且牆壁上沒有設置一扇門。看著眼前場景,楚天齊一下子想起了電視上經常出現的高牆大院,和院牆裏麵穿著統一服裝的人們。
“請吧,磨蹭什麼?”“桑塔納”司機繼續催促著。
楚天齊收回目光,看向司機:“還要去那兒?”
“去了你就知道了。”“桑塔納”司機不耐煩的說。
知道問也是白問,楚天齊不再吱聲,從打開的後側門,上了越野車。
上車後才發現,越野車經過了改裝,後排座椅是麵向後備箱的,和後備箱連在了一起,空間一下大了很多。車上除了司機外,副駕駛位坐著一個人,和楚天齊在同一排座位上坐著一個人,另外在後備箱的位置還坐了兩個人,這兩個人都坐在馬紮上。越野車上的人,和“桑塔納”車上人的裝束一樣,都是黑色衣褲、黑色大墨鏡。
和楚天齊坐在一排的人,長的很壯,臉上有很多的坑兒。他拿出一個透明的可封口塑料袋,對著楚天齊道:“把手機交出來。”
“為什麼?”楚天齊吃驚道。
坑兒臉男回答:“這是規矩。”
“什麼規矩?”楚天齊反問。
可能是感覺楚天齊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坑兒臉男幹脆一股腦全說了出來:“一會兒要去的地方,非常隱密,萬一你的手機被某些部門安了跟蹤的東西,那個地方豈不就暴露了?另外,你拿著手機也沒用,那裏也沒有信號。你放心,我們都是講職業道德的,絕不會看你上麵的內容。如果你能順利出來的話,手機還會還給你的。”
命運都暫時交給了對方,也顧不上考慮手機能不能拿回來了,楚天齊從衣服口袋裏拿出手機,一鬆手,手機掉進了坑兒臉男拿著的透明塑料袋裏。
坑臉男給塑料袋封上口,打開車門,把塑料袋伸了出去,站在外麵的那個“桑塔納”司機接在了手中。
越野車的車門都關上了,緊跟著“哢哢”響了兩聲,在後排座椅的背後,升起了一層灰色塑料板,直接升到了離頂子大約兩厘米左右的距離。本身後麵的所有車窗玻璃上全都貼著不透明膜,再這麼一弄,頓時,後麵空間暗了下來。楚天齊感覺,仿佛置身在一個集裝箱裏。
車子晃悠了一下,又開始行進。
越野車裏光線昏暗,上方縫隙透過的一絲光亮,在人們臉上形成了一條小的光帶。臉的其他部分都隱在灰黑色裏,再配以晶亮的眸子,看上去是那樣恐怖,像極了電視劇中天牢裏的景像。
楚天齊的心情壓抑了很多,和在“桑塔納”汽車上的感受完全不同。在“桑塔納”汽車上的時候,盡管身旁也是他們的人,盡管向車外觀望時受到了一定限製。但他還是能感受到外麵的光亮,感受到目的地就在前方。可置身在越野車上,置身在一片黑暗中時,他感受更多的是一種無助,不知道接下來還要怎樣的無助。
現在,楚天齊的心思已經無法繼續放在探究指使人身上了,他考慮的是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自己要如何應對,結果應該會怎樣。
從對方采取的種種方式來看,完全是那種進入黑*社會幫派大本營的架勢,他隻在影視劇和小說中見過,現實還一次沒經曆過,看來今天要補上這課了。但和影視劇、小說不同的是,那些時候編劇們可以設計出多種橋段,來讓主人脫險,劇情的發展基本都是編劇提前設計好的。
而自己這次遇到的事情,卻不是某個作者編排的,更不是自己能預知的,這才是最麻煩的。打仗講究知己知彼,而現在自己卻是兩眼一摸黑,什麼也不知情,但對方卻對自己門清的很,完全是一種不對等的對決。現在自己是憑著一種“不能牽累別人”的信念在做,這隻能表明自己有一些擔當。這種擔當在真正對決的時候,往往隻能增加一些悲壯的氣氛,對實際戰局基本沒有直接影響。
自己現在所擁有的,除了這種擔當外,隻有這一身功夫,但這點功夫能起多大的作用,楚天齊心裏沒底。因為他不知自己麵對的是什麼狀況,是對方直接置自己於死地的殺招,還是逼自己就範、答應城下之盟的緩招?是麵對麵的徒手搏鬥,還是要迎戰尖刀利刃,亦或是躲避不長眼的槍子?這些都是未知數,都隻有當那些危機時刻真正來到麵前的時候才能知曉,可那時又有多少的應對時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