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就好”楚玉良哼道。
看老兩口又鬥上了嘴,楚天齊使勁咳嗽了兩聲,二人才暫時不再言語。
於是,楚天齊開始從地上那些提包裏,往外拿東西,並把有的東西交代給自己的母親。
接住兒子遞過來的盒子,尤春梅問道:“你說這些東西是小寧姑娘送的?”
“是,他本來說好在春節上班後來看你們,隻是這一段時間,鄉裏的事太多,她抽不開身,就讓我把東西帶回來了。”楚天齊替寧俊琦解釋著。
“哦,是這樣。這麼長時間沒見寧姑娘,我還以為你倆鬧矛盾呢。這就好,這就好。”尤春梅一邊絮叨著,一邊欣喜的端詳著這些盒子。
“哼,一天淨瞎想。”楚玉良嗬斥道,“就不想別人好。”
“你今個這是怎麼了?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我說什麼你都挑刺。”尤春梅說著,站起身走了出去。
看到老伴生氣走了出去,楚玉良也沒了脾氣,有一句沒一句的和楚天齊聊著天。
楚禮瑞又出門辦事去了,得過個兩、三天才回來。吃飯時隻有楚天齊和父母在一起,母親特意做了他愛吃的紅豆撈飯,菜是肉炒酸菜粉條和芹菜香肝。在吃飯時,楚玉良對老伴極其殷勤,盡挑好聽的說,很快尤春梅的臉上也掛上了喜色。整頓飯,三口人有說有笑,楚天齊還陪著父親喝了兩杯。
晚上,尤春梅一個人在東屋休息,楚天齊陪著父親在西屋睡覺。
剛躺下說了幾句話,楚天齊就磕睡蟲上頭,睡著了。這幾天他盡是在火車上度過的,有時還是站票,白天又忙的沒有停歇,所以他很累,也很缺覺。他這一覺睡的很香很香,直到半夜渴的嗓子發幹才醒來。下地喝了一杯水後,他正要繼續大睡一場,卻發現平時打呼嚕山響的父親今天沒有動靜。他記得自己睡著的時候,父親還在不時的說話呢,難道在自己睡著的這段時間裏,父親就一直沒睡嗎?
正這時,父親說話了:“睡吧,時間早著呢。”
楚天齊“嗯”了一聲,躺了下來。經過下地、喝水這麼一折騰,他睡不著了。
身邊的父親也不時的翻過來掉過去,顯然也沒有入睡。他有些奇怪,奇怪父親的反常,平時父親可是一粘枕頭就著的,更別說喝酒了,那呼嚕打的才叫響呢。今天這是怎麼了?
其實,從楚天齊一進屋,父親就有些反常。準確的說,是自己說出要去省委黨校學習後,父親的情緒就變得煩躁,不時挑母親話裏的毛病,用話嗆她。
父親楚玉良平時的脾氣不錯,尤其是這次大病醒來後,脾氣更是出奇的好。那今天他為什麼要這樣?難道就因為自己要去黨校嗎?不應該呀,自己在省城上了四年學,又在市裏工作了兩年。那時盡管離的較遠,父親總是盯囑自己要安心學習、安心工作,這次自己隻去三個月,父親能有什麼想不開的?再說了,去黨校深造這本身是好事,父親更沒理由不高興。
難道不是因為這事?那還能有什麼事呢?在胡思亂想中,楚天齊再次睡著了,他還做了夢。他夢到自己小時候的事情,自己和父母在一起,一家人說說笑笑,其樂融融的樣子。
當楚天齊睡來的時候,夢中的情景還曆曆在目,隻是夢中的父母既像是楚玉良和尤春梅,又似乎不太像。
“天齊,醒來了?”楚玉良已經提前起來,站在楚天齊頭起的地上了。
“剛醒來。爸,你早就起來了?”楚天齊坐起身,邊穿衣服邊問道。
“我也是剛起來。”楚玉良說著,把一個金屬的東西遞了過來,“天齊,把這個拿上,帶在身邊。”
楚天齊接過一看,這是一把長命鎖,像是銀質的,鎖頭上麵綴著鏈子。鎖頭呈扁平狀,兩頭翹,中間凹。上麵有一個如意的圖案,還刻著“長命寶貴”四個字。翹*起的部分正好固定著鏈子的兩端,便於把長命鎖掛在脖子上。
楚天齊一笑:“爸,這是……”
“這是你小時候戴的。”楚玉良接過了話頭。
這時,尤春梅在外屋叫道:“吃飯了。”
楚玉良向楚天齊使了個眼色,低聲道:“趕快裝起來,別讓你*媽看見。”說完,他已經拄著拐杖,走了出去。
楚天齊把長命鎖塞進挎包,簡單洗漱後,走到了外屋。
……
楚天齊還是坐的早班車,從村裏經過的班車也隻有這一輛,否則就得到鄉裏去坐了。
經過半個小時後,班車到了青牛峪鄉。透過車窗,可以看到鄉裏大院的全貌。看著熟悉的建築,熟悉的一切,楚天齊心中默默念著:別了,青牛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