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門簾被人掀開，寒風和零散的雪花趁機鑽了進屋，蠟燭的火撲打了幾下，火光變暗了，她不由打了哆嗦。
\t那人見狀，馬上將門簾放下，轉身笑道：“怎麼了？”
\t她抬眼看去，誰說不是方斯庭，她也猜想到明叔回去稟報後，方斯庭有可能會親自前來。剛才她發呆，就是想著方斯庭會來還是不會來，她怕他不來，但又希望他來，這種矛盾的心理一直困擾著她，現在，當看到他時，竟然是歡喜得笑了。
\t“你怎麼不去吃飯？很累嗎？不然我讓廚房那裏將飯菜送過來？”他關心地走到她跟前。
\t“吳媽出去找吃的東西了，挨過了今晚，明天就好辦。”
\t“傻瓜，今晚是今晚，明天是明天。”他伸出手，想著林靈會拉住他：“走吧，跟我過去。”
\t過去，當然是去方家那頭。
\t林靈搖搖頭，說道：“我不去了，大少還是請回吧，老夫人她們盼著你回來，當然是想著一家人團聚，我一個外人過去，實在不合情理，今天你也看到了，我這個不速之客，並不是所有人都歡迎，要去了隻怕會影響大家的食欲。”
\t方斯庭柔聲說道：“什麼外人不外人的，你不用怕，不是還有我嗎？”
\t她笑了，可眼裏殊無笑意：“有你？請問大少我是你何人？妹妹嗎？”她見他一怔，一時接不上話來，“我能得到大少的照顧，心裏真的是感激不盡，就不想再讓大少為我費心了。”
\t方斯庭縮回手，笑意全無，說道：“小靈，你今天怎麼了？”
\t“我已經表態了，我不想去。”她微微扭過頭，說道。
\t她希望看到他，卻又有心要氣他。
\t“好，那我讓廚房送來。”他讓了一步，轉身就要出門。
\t“大少，我說了不要。”林靈喊了一句，讓他停住了腳步，“在城裏住在方公館，吃的穿的用的都是你給的，說實在的，我心裏一直都很不安，總想著要怎麼報答你。”
\t“所以呢？”似乎方斯庭的耐心被一點點磨掉，在他的臉上已經看不到笑意，語氣也變得十分不耐煩。
\t他背對著林靈，她當然沒有發覺他臉上的變化，仍舊按著自己所想說道：“所以，過完年回城，我不想給你添麻煩，搬出去，不住方公館了。”
\t方斯庭的臉慢慢陰沉下來，良久，才咬著牙一字一句說道：“你哪都別想去。”
\t他決然走出門，林靈聽到外麵吳媽說話：“大少，您來了……大少，您慢走。”
\t吳媽回來了，她和小桃一臉茫然走進屋子，剛才大少悶聲不響地走了，是不是小姐又惹他生氣了？
\t冬季的夜是漫長的，林靈躺在床上胡思亂想，她現在才發覺自己心底真正想要什麼，她想自己獨立，不再依靠任何人，但眼前的現實卻是一道坎，她不得不寄人籬下，不得不看人臉色。“讀完書，就要出去謀生。”在她快要入睡時，嘴裏喃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