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林靈一個人一個包廂，她睡得很安穩，夢到了爸媽叫著她的名字，很急切，她笑著不回答，因為，她想多聽聽，才不會忘記。
\t“小靈，小靈，醒醒。”眼睛慢慢張開，眼前的人是方斯渝。
\t“什麼事？”林靈揉著惺忪的雙眼問道。
\t“到啦！”方斯渝興奮地說，接著把將林靈拉下了床。
\t“這麼快就到了？”林靈顯然還有睡意，但是方斯渝拉開了車窗簾，刺眼的陽光照進廂內讓她徹底清醒了。
\t方斯庭換上了一身軍裝，英挺，威嚴。在一隊士兵的簇擁下，浩浩蕩蕩離開火車站。林靈數了數，有四五十人，那陣勢很是張揚。
\t他臨走前，囑咐了幾句方斯渝，留下了一個副官。
\t陳副官，麵容很和善，是個二十五六歲的小夥，是方斯庭的親信，以前見過方家二少，自然很殷勤。當他接過林靈的大包袱時，不禁好奇地看了看林靈。
\t林靈當然知道現在自己是怎樣一個裝束，一個鄉下丫頭的打扮，土得不能再土了。
\t這時，周圍不時走過些女學生和穿旗袍的女人，看見了林靈的模樣，都捂嘴在偷笑，就連男人們也都連連回頭，臉上盡是嘲笑。
\t“小靈，回頭我給你好好打扮打扮，換件衣服，肯定要比她們好看。”方斯渝看到了林靈的窘態，一拍她的肩頭，連忙解圍，“咱們回方公館去，走。”
\t坐上了車的那一刻，林靈覺得身上多了層保護罩，不至於像怪物一樣被別人觀看和嘲笑，才輕輕籲了口氣。
\t車開得很慢，林靈看得清楚，大路兩旁大多是各種店鋪，也有酒樓餐館，人來人往，人力黃包車也時而來回穿梭，一片繁華的景象，好不熱鬧。
\t不知不覺，車駛進了方公館大鐵門，又開了一段路，便看見了一棟樓房。
\t方公館以前是一個土閥的府邸，經過改良，整體融入了一些西洋的風格，主樓是一棟兩層高的淺灰色洋房，石砌高台階，顯得十分宏偉。
\t車停在了花園中，便有幾個傭人上前迎接。
\t“張嫂，張嫂！”一跳下車，方斯渝顯得很開心，看見前來迎接的一個中年婦女，幾步上前做了個擁抱。
\t“瞧你，二少，又這樣了。”似乎以前方斯渝也是這種作風，張嫂已經見怪不怪，滿臉笑容，“你總算是回來了，咦？大少呢？”
\t“一下火車，他說有公務，讓我們先回來。”
\t“這位小姐就是林靈小姐嗎？”張嫂發現了站在車旁的林靈，問。
\t方斯渝過去把林靈拉過來，笑道：“小靈，這是張嫂，方公館最可愛的女人。”
\t張嫂雖是個下人，但多年在方公館的曆練，聽到方斯渝的介紹，沒有什麼過多的反應，態度依然不亢不卑。
\t這又是個人精！這是給林靈的第一印象。
\t“張嫂好，您叫我林靈就行了，以後可就麻煩您了。”林靈甜甜地叫了聲。
\t“聽二少說，林小姐讀過書，這年頭女孩子讀書可是件了不起的事呢，就算在城裏，也少，大都是小姐太太。”張嫂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