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2日~~鬱悶的一天,所以改動了結局,大家一起鬱悶吧。為了加入總編集之前能及時修改添補,請大大們看完之後把覺得不足的地方提出來。盡量詳細一點~)
初夏時節的普羅旺斯是薰衣草的王國。碧藍如洗的天空下,隨著地麵起伏的田園裏綻放著一片純美的紫色。這種花語為“等待愛情”的紫色小花無邊無際的蔓延在塞南克修道院的花田裏,滿目的紫雲蒸騰連著地平線上的青山,還有天空飄過的幾縷縹緲的雲紗……
“鄉野出奇的靜謐,像是渺無人煙,連時光的移動,似乎都是輕緩慵懶的。”
傳說,一位少女在采花途中偶遇一位受傷的俊俏青年,一見傾心的少女將其留家療傷。痊愈之日,深愛的兩人已無法分離。由於家人的反對,女孩準備私奔到開滿玫瑰花的愛人的故鄉。臨行,為檢驗對方的真心,女孩依村中老奶奶的方法,將大把的薰衣草拋向男青年,突然間紫色輕煙升起,男青年隨之不見,隻留下“其實我就是你想遠行的心”。不久,少女也隨著輕煙消失。
普羅旺斯就是一首愛的詩歌,任何人都不可能生活在此而不動容。時間也許懶惰的不肯流動,但心境的改變卻是很微妙的,默默的不語地停歇在某個角落,一瞬間卻已經天翻地覆。
……
“琴鍵上透著光,彩繪的玻璃窗,裝飾著歌特式教堂,誰誰誰彈一段……”周傑倫咬字不清的RAP從站在薰衣草田旁的一位中國女子的白色背包中傳出。“誰呀,竟破壞本小姐的心情,要是讓我……”絮絮叨叨的話在看見來電顯示上的名字後立即停住。把手機合在掌心,深吸一口氣,白色遮陽帽下的臉換上一付媚笑。
按下接聽鍵,嬌嗔的聲音從女子的擦了淡淡粉色護唇膏的口中傳出,“滿涼呀~~你終於想起人家了。人家一個人在這邊孤單單的好可憐的說……什麼!”不知道電話的那頭的人說了些什麼,長卷發的女子陡然提高聲音:“不幹!……啊~~不至於吧。我可以……不要?哇,你也太……但是……恩,好吧……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氣衝衝地掛掉電話,女子抬起頭看向頭頂的天空,露出了遮陽帽寬大帽簷下的臉~~喲,這不是我們的蘇佐蘇小姐麼?三年不見有女人味多了……但是脾氣好像還是和三年前一個模子呀。
捷克的布拉格始建於文藝複興時期的羅馬式哥特式和巴羅克式圓塔形古老建築至今仍保存完整。高高低低的塔尖,毗連成一片塔林,“百塔之城”由此得名。
蔡依林的那首《布拉格廣場》描寫的就是位於老城廣場上的汰翁教堂。這座歌特式的教堂有兩座高達80米的雙塔,代表了亞當和夏娃,更為這座愛情古城增加了神秘的色彩。
琴鍵上透著光
彩繪的玻璃窗
裝飾著歌特式教堂
誰誰誰彈一段
一段流浪憂傷
順著琴聲方向看見
薔薇依附十八世紀的油畫上
在旁靜靜欣賞
在想你的浪漫
在看是否多久都一樣
現在的時間離下午7點還有不到半個小時,西照的斜陽穿過弦月窗照在汰翁教堂內拚嵌的彩色玻璃上,有著神秘雍容的感覺。在這麼美麗祥和的午後,一位身穿潔白婚紗的東方女子手捧新娘的花束獨自一人站在教堂內祭壇的台階之下,綴著蕾絲邊的麵紗讓她的麵容變的若隱若現,金銀雙色的十字架圖案裝飾著貴重的婚紗,長長的珍珠項鏈一圈圈繞在她修長的頸項上。女子低著頭,菱形的唇不停的開合著,象在祈禱自己的幸福。
如果能有懂中文的人走近一點聽聽她說的話,就會發現想像與事實大相徑庭。女子說的不是祈禱詞,而是一連串不帶髒字的嘮叨。
“滿涼,你有種~~下次不要被我抓到把柄,要不然我要你在南極洲和帝企鵝一起拍泳裝照。和澳大利亞的袋鼠拍羽絨服廣告。”
“CUT!!!”一旁傳來的冷靜的女聲打斷了女子的絮叨,喊停的是一位和新娘同齡的女子,一頭黑發紮成馬尾,白色襯衫,泛白的牛仔褲,棕色的高筒皮靴,整個人顯得幹淨大方但是看她專業的表情和嚴肅的眼神有讓人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
踩著近七公分高的靴子,滿涼走到新娘身邊,半笑不笑的說道:“佐~~你是第一次結婚耶!!拜托你羞澀一點,笑的幸福一點~~不要一付□□麵孔,別人還以為有人欠了你的。從上午開始你NG了N次,你知不知道教堂的租借費是很高的。”
“羞澀?幸福?滿涼~~我也拜托你,能不能找個像樣點的新郎呀。看著李延,我能笑的羞澀,笑的幸福?”
不客氣的反駁回去,蘇佐雙手叉腰揚著眉,一付“大不了不幹了”的表情。滿涼看著主意已定的蘇佐,表情平靜。過了一會兒她點點頭:“我知道你不會滿意新郎的~~還好我帶了候補。”轉過頭,滿涼對著一大群的工作人員中的某位喊道:“小何,去把男二號帶來。”
“哪~~滿涼,不是我不幫你,是你的男主太遜,配不上本小姐。要是這一個再不讓我滿意~~你就乖乖收下那張支票。”
滿涼微微一笑:“好呀~~”
五天前,在普羅旺斯等葡萄的蘇佐接到滿涼的電話,說Boy
firend把她家的古董花瓶打碎了,要做主人的蘇佐用身體來賠償——做自己下一季婚紗宣傳照的女主角。用錢賠償被拒絕後的蘇佐隻有勉為其難地答應下來。但沒想到,作為自己partern的男主角竟然是李延~~滿涼真是名副其實的“精打細算”。下飛機見到李延的時候,蘇大小姐眼珠子一轉,一個決定已經在心中作出:非暴力不合作。
仿佛猜出了蘇佐心中的想法,前兩天在布拉格查理士大橋、布拉格城堡和聖維特大教堂的拍攝都是拍單人,而把男女的合照放到了今天。在憋氣兩天之後好不容易找到發難機會的蘇佐當然不會放過了,從上午開始隻要李延一走到她麵前,蘇小姐就笑場。像得了狂笑症一般從上午9點笑到正午。吃過午餐,滿涼改變了原定的計劃準備拍攝羞澀型的新娘~~結果出現了上麵的場麵。
見到蘇佐抿著嘴忍住笑容,滿涼還是那麼鎮靜,“佐~~你覺得自己怎麼樣?”
“很好呀~~要人有人,要才有才。容貌、氣質、品位……什麼都不缺。”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著這番話,蘇佐臨末還不忘加上一句:“簡直完美。”
“是麼?”滿涼臉上的笑意隨著蘇佐的話越變越深,“那麼你一定會滿意我的這位候補了。”
……
“怎麼會是他!!”見到身穿黑色禮服的男候補從側門出來的時候,蘇佐原本自信的表情在瞬間表成憤怒,也不管自己現在穿的是象征的冷漠高傲的歌特式婚紗,直接對著滿涼大聲的質問:“你真是物盡其用呀~~我家的Boy
friend砸壞你的花瓶,沒必要讓我兩姐弟一起賣身給你吧~~”
朝蘇佐走過來的男候補正是蘇佐的雙胞胎弟弟——蘇佑,和姐姐有著幾分相似的麵孔在歌特式黑禮服那繁雜的金色裝飾下顯得異常俊美,胸前佩帶著一個銀質的十字架更是為他的氣質起到了畫龍點睛的效果。和白色婚紗新娘站在一起,配著暗黃的光線~~那種考夫曼的鏡頭裏才能見到的中世紀的殘酷激情與宗教的精細美感的相映生輝再次重生了。
雖然曾經在大腦中勾勒過這樣的場景,但真實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時候滿涼還是不由得為在心中讚歎,“我就知道這次的古典婚紗隻有你們兩姐弟能穿出這種低調而持久、神秘高貴的歌特式氣質。”
蘇佑淡淡的一笑,和服飾相得益彰的優雅展露無疑。他低下頭對著嘟著嘴滿臉不高興的姐姐說道:“你的boy
firend小舅媽在幫忙照顧的,不用擔心回去以後毛色會變差。”
“真的?”
滿涼再心中悲歎一聲:忘了這兩姐弟一湊在一起就會拉家常……“休息30分鍾!”見著主角倆沒有一段時間不會停下來的架勢,滿涼果斷的命令工作組暫時休息,自己則拿著一杯工作人員遞上來的熱咖啡走出教堂,站在臨街的地方看著街道上街頭藝人的表演。
三年,彈指之間,已經物是人非。三年前自己也不會想到坐上廣告攝影導演這個位置;三年前誰會想到喜歡八卦的沈若會當上戰地記者;蘇唯那家夥三年前可能還在以諾貝爾獎為目標吧……靜觀一下,似乎隻有蘇佐變的最少,除掉畢業後養了一隻叫做Boyfirend的大型獵犬之外就隻有這次突然跑到普羅旺斯之外基本上沒什麼變化。但是和她生活四年之久的滿涼能從她的一顰一笑中知道,蘇佐的確變了很多。變化不在外表,不在樂觀性格,而在於那一丁點的跡象:現在的蘇佐在說完自勉自我安慰的話之後眼神中會不經意的掠過一抹黯然,很淡很短暫,可能連她自己也沒有察覺吧~~
輕歎一口氣,滿涼飲下一口有點苦澀的咖啡,遊移的目光找到了一個落腳點。吸引她目光的是街道的對麵那個棕色卷頭發的小女孩,年紀不大的她正在不太熟練的操縱著提線的木偶表演簡單的劇目,在她麵前倒放著一個帽子,裏麵有些麵額不等的鈔票。看著看著,滿涼漸漸覺得那個木偶活了起來,笨拙的做著一些滑稽可笑的動作。莞爾一笑,滿涼從口袋裏摸出一枚硬幣打算放進小女孩的帽子裏。就在她準備橫過街道的時候,一個突然出現在視線中的身影讓她整個人楞在那裏,不能動彈半分。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微微屈膝彎下腰將一張紙幣放在那個女孩的帽子裏,小女孩抬頭對他粲然一笑,男子淺淺一笑直起身。突然他朝滿涼這邊看了一眼,發覺街道另一邊有位女子正注視自己,他溫和的對著她點點頭然後轉身朝布拉格廣場的方向走去了。
看著男子的背影慢慢地走出自己的視線,滿涼心中的震驚久久不能平複。無意識握緊手中的紙杯,直到杯子裏的熱咖啡溢在手背,熱燙的痛楚才喚回她的正常思維能力:是他??是他!!對,要告訴蘇佐,告訴她。
在心中不斷的重複著,滿涼轉身朝教堂內跑去,在教堂門口見到蘇佐拿著百合花束笑眯眯地向她走來。不等蘇佐說話,滿涼衝上前拉著她的手就往街道方向跑。
“滿涼,你怎麼了?”穿著高跟鞋的蘇佐艱難的跟著滿涼的步伐,一邊跑一邊不解的問著。
“我看見他了。”頭也不回的滿涼一路小跑到街道上才停下腳步,指著剛才那位男子離去的方向說道:“佐~他沿著這條路去廣場方向了。”
“他?”不明白滿涼話中所指,蘇佐皺著眉問道:“他是誰呀~~”
“亞倫呀。真的是亞倫。”
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蘇佐塗著淡淡腮紅的麵孔一下子變的雪白,她看著滿涼喃喃的說著:“你,你,你不要開玩笑了……”口裏說著不相信,可她卻已經丟下手中的花束,提起礙事的裙擺朝著廣場的方向跑去。
滿涼不會騙我的~~
蘇佐往前跑去,心急的她甚至不敢大聲呼喊他的名字,因為那會減慢自己的步伐。遮擋視線的麵紗早已經被扯下,瞥腳的高跟鞋也早早的被丟在身後……她赤著腳在行人之間奔跑,心中不住的祈禱著:神呀~~讓我見見那個人吧。
……
歌特式的城市,古老的街道,穿著歌特式婚紗的年輕女子……往來的遊人都側目看著發間別著一朵盛開的百合花的新娘奔跑在汰翁教堂通往舊廣場的街道上。
時間臨近整點,人們成群結隊地擁向舊市政廳塔樓的天文鍾。這座鍾由上下兩個金色圓盤組成,設計製作精巧至極,不僅能報時,還能顯示日月星象。一到整點,死神拉動鍾繩,天使將兩側的小窗口打開,耶穌的十二門徒走馬燈似的依次過場,最後,上方的公雞啼鳴報時。這座鍾,隻有一次停止運轉,那是古鍾的製造者哈努什被嫉妒人刺瞎雙眼而病逝後的一段日子。這之後的幾百年,它從未停歇,顯示著對時間固執的忠貞,正如這座廣場,維護千年的曆史,恒久不變。
蘇佐停下了步伐,站在布拉格的舊廣場中,放眼所及,汰翁教堂、舊市政廳塔樓,各種各樣的尖聳屋頂讓黃昏的天空色彩淋漓;胡斯雕塑身後紅黃的明豔背景,廣場旁邊賣熱狗的小攤熱氣騰騰。拉風琴的男人們爽朗的笑容,波西米亞女郎優美的舞姿……
我就站在布拉格黃昏的廣場
在許願池投下了希望
那群白鴿背對著夕陽
那畫麵太美我不敢看
來往如織的遊人在蘇佐的視線內來往著。她劇烈的喘氣,清澈的雙眼焦急地四下搜尋著藏在心底的那個身影。滿目所及皆是攢動的人頭,哪裏有那個熟悉的人呢?
“亞倫————————”
驟然,鍾樓的鍾聲大作,一群被驚動的白鴿疾速衝向天空。管風琴與手風琴的舞曲淹沒在宗教聖音的威懾下,蘇佐的呼喚聲也被這莊嚴的聲音蓋過,變的蒼白無力……
…… …… ……
…… ……
……
當提著高跟鞋的蘇佑和拿著麵紗的滿涼在人潮漸漸散去的廣場上找到蘇佐的時候,她就坐在廣場邊走廊下的圓桌旁,一杯熱氣騰騰的奶茶放在她的麵前。臉上帶著說不出的落寞,心不在焉地吃著手中的熱狗。
“姐~~”蘇佑擔心極了,雖然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姐姐現在這種自己從沒見過的表情讓他害怕。心中一亂,他蹲在蘇佐身旁握住她的手。手背傳來的溫度讓蘇佐迷蒙的眼神倏得聚攏,她朝蘇佑露齒一笑,溫暖勝過天邊的落日。
看見熟悉的笑容蘇佑鬆了口氣,但滿涼就沒那麼好心情了。她見過蘇佐之前那種落寥的表情,那是在那個遊戲中的時候,第二天就是亞倫和西爾維婭的婚禮。那個晚上蘇佐就是這個樣子躺在床上一言不發,然後她做出了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