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他們便奔到了現場。隻見巨大無比的大坑橫亙在眼前。周圍的房子全部被炸飛,連木渣都不剩,隻餘得一片焦土。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硫硝的氣味,直刺得人嗆鼻。
幾具屍體橫躺著,散落在周圍。再遠一些的地方,還有被炸斷手腳的躺在地上呻吟。好一幕人間慘劇,直教人心驚膽寒。
喬隱扭過頭,神色鄭重地對顏熙說道:“言言,你能否組織一下現場,將傷者全部送去杏隱館救治?家貧者可免診金!”
顏熙點了點頭,“那你呢?”
喬隱微眯起眼,寒聲道:“去查一查罪魁禍首!”
那聲音陰寒徹骨,甚至讓顏熙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噤。看似溫和的喬隱,竟也會這般陰鷙。不過,若這場爆炸真是人為,如此草菅人命的暴虐行為,確實難以原諒!
喬隱按住自己的胸口,深深看進顏熙眼中,用著往日難見的低沉語氣,鄭重說道:“言言,若是朱羽淵不仁,你還會追隨他嗎?”
“仁與不仁,很難評判。莫非,你覺得這場爆炸是朱羽淵所為?”顏熙不由得擰起了眉頭。
她略一思索,就發現朱羽淵嫌疑很大。因為火藥庫爆炸,他是最大的受益者。這些炸藥隸屬於梁大人的京軍三大營,也就是魏喜的勢力。魏喜信任東廠,不看重這些火器。但這並不表示朱羽淵不會忌憚於此。若真是朱羽淵做的,那真是太讓她寒心了!如此行徑,和魏喜又有什麼區別!
喬隱悠悠輕歎:“我有種很不好的預感,總覺得出了什麼大事。”
“大事?比爆炸更大的事?”
天上一隻灰鴿飛來,落在了喬隱的胳膊上。
喬隱眉頭深鎖,從信鴿腿上取下了一張字條。
“上麵寫的什麼事?”顏熙也頗為擔心。
喬隱沉聲道:“小太子被這爆炸聲驚死了。”
什麼!
顏熙一時間不知道是喜還是憂。小太子的母妃是魏喜的義女,他日若是登上皇位將很是不利。但小太子畢竟還是一個初生嬰兒啊!
喬隱抬眸,對顏熙鄭重說道:“我有事先走,這裏就都拜托你。”
“好!”
喬隱一身白衣在彌漫的煙塵中漸漸隱沒,直直往寧王府的方向而去。寧王身子孱弱奄奄一息,小太子會被爆炸聲驚死,那寧王他……
喬隱心急如焚,直接奪了路邊一個行人的馬,二話不說丟下一坨金子,飛奔而去!被奪了馬的行人在後麵嗔怪著撿起金子,可喬隱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他心裏隻有一個信念,快一些,再快一些……
此時在火藥庫的廢墟這邊,顏熙也正急急號召人手,救治傷員。
不多時,袁風烈等人也及時趕到,附近未受傷的人也都來幫忙。
顏熙有條不紊地指揮著大家搜救、包紮、送疹,原本清秀的小臉已經沾滿了塵土,一擦汗就花了一片。
袁風烈看著這個少年,看著這個席言指揮著全場,心中竟起了一絲他也不明了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