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那人是誰啊!這麼年輕,竟然便和盧大人有交情?”
“哼,又是一個攀附權貴,諂媚閹宦的走狗!”
“話怎麼能這麼說,你怎知清流黨就是對的,閹黨就是錯的?”
……
正在眾說紛紜,大家交頭接耳的時候,一個肥胖的士子嫉妒地自言自語道:“又是那個席言,真他娘的交好運!”
旁邊的一個人聽見他的話,便大聲問道:“你認識席言,他什麼來頭?”
此言一出,全場的士子都被吸引過來,一下子便將那胖子圍在了中間。
那胖子脫口罵道:“豈止是認識,簡直是深仇大恨!”
眾人一聽更來了興趣,圍著那胖子,要他說個詳細。
那胖子剛要開口,可思忖再三還是關上了嘴巴。“我不能說,我爹叫我三緘其口。”
大家一聽,這哪兒成,這不成心吊大家胃口麼!
有好事者挑撥道:“你是騙子吧!看人家得了大官兒的賞識,便想著攀龍附鳳,非說自己認識人家。說不定,你都沒和席言說過話。”
“丫丫個呸的!誰稀罕和他說話!”那胖子怒道。
“哦?那你倒說說,他是什麼來頭!”
那胖子硬著頭皮嘟囔道:“他是浙江鄉試的解元。”
“哦!”有人驚呼道,“我想起來了!早就聽說這次鄉試,浙江的解元陷入了舞弊代考案,原來就是他啊!你說你和他有深仇大恨,難道,你就是傳說中被打了二十大板的馬德堯?”
馬公子一張肥臉漲得通紅,贅肉氣的上下顫動。他怒道:“打了板子怎麼了?本公子就想鬆鬆筋骨。”
之前那人不依不饒地說道:“喲喲,我可聽說,你是誣陷別人代考,才會被打了板子。這樣的人還能來同我們一起參加會試,簡直就是恥辱!”
眾人紛紛哄笑,更兼用鄙夷的目光看著他。
“你,你!”馬公子氣的說不出話來。
很少有人注意到,那個名叫袁風烈的人,卻在此時拂袖離開了人群。他暗自歎息:“群魔亂舞,讀書人不知廉恥!那個席言分明是依附閹宦的走狗,竟然還會因為小聰明而被追捧。嗚呼,逐小利而棄大節,皓明之衰,吾可見也!有這些禍國宵小在,隻怕投筆從戎,亦難力挽狂瀾。不然,舅舅也不會枉死……”
在他們聒噪的當兒,顏熙已經同盧立極邊走邊聊,說了不少話。
“席公子,好久不見。自從上次在九千歲府上一別,本官可有不少時日沒見過你了。”盧立極微笑著捋著胡須。
顏熙客氣地答道:“盧大人身受魏公公賞識,前些時日直隸雪災,盧大人前往賑災,不在京城。席某想要一見也是不能啊!盧大人在大年三十的晚上還在災區安撫百姓,此等精神讓人極為敬佩。”
敬佩你個妹子!誰不曉得你盧立極貪汙手段第一流,恐怕賑災的銀子都進了你老私人的口袋!
盧立極裝模作樣地歎息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我等做臣子的,也隻能為了皇上和魏公公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大年三十的晚上算什麼,隻要皇命一下,本官都會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顏熙笑著回道:“自當以盧大人為典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