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塵冷笑道:“蘭兒是否開心我確實不知道。但你喬隱一定不會開心。你手頭有奔雷軍和蘭兒兩個籌碼,我卻隻有金蠶蠱這一個。思來想去,老夫覺得這太不公平,不如將席言拉來作為籌碼,這樣我們師徒二人就勢均力敵了。你喬隱對這江山似乎都隻是淡淡,卻獨獨對這個席言上心。如此大的軟肋,老夫若不好好把握,豈不是對不起你的一腔癡情?”
喬隱深深吸了一口氣,淺笑道:“大不了我將她救走,再不涉足政壇。”
“可能嗎?”非塵譏嘲道,“那個席言,似乎一心想要鑽營呢。”
“不許你如此說她!”喬隱這次動了真火,平素淺笑雍容的俊顏上盡是肅殺的冷意,一雙眸子更是陰沉到令人害怕。
沒料到,非塵竟是暢快一笑:“難得,你拜入我師門這麼多年,為師也未曾見你動怒過。你能明知老夫騙了你多年,卻依舊隱忍不發暗中積聚勢力,可見忍耐力已非常人可及。但如今,卻了區區一句‘鑽營’而動怒,這是不是說明,這個席言,已經比你自己更重要了呢?”
喬隱依舊是那副淺笑雍容的模樣,唇角輕勾,淡淡道:“那又如何?你真的敢殺她?殺了她,江山沒有了。殺了她,我不會再供血給你的女兒,她也活不久。”
喬隱頓了頓,似是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道:“你看,我們又陷入了這個僵局。我還是覺得最先前的提議對您最有利,奔雷軍換金蠶蠱。我也不會眼睜睜看著蘭兒死去。對您來說,這是最合算的交易。雙方皆有利,皆大歡喜。如果您堅持己見,那隻有玉石俱焚,對大家都沒有好處。師父,您是明白人,您自小教導我要為自己謀取最大利益。如今,您難道要效仿那些匹夫,放著皆大歡喜不要,硬是要玉石俱焚嗎?金蠶蠱本身也隻有五年的效用了,你就算不同意這個交易,您也隻能再控製我五年。與其如此,還不如為您自己爭取最大的好處。您說呢?”
談到這個時候,非塵已經徹底明白,喬隱已經把他吃的死死的。他想要答應,可是又有些不甘心。因為一旦交出金蠶蠱,他手中就沒有任何可以牽製喬隱的籌碼。憑著喬隱的心機和手段,即便奔雷軍在他非塵手中,恐怕日後也是鬥不過這個徒兒的吧。
但不答應又能怎樣呢?金蠶蠱也隻有五年效用,五年之後他一樣再沒有牽製喬隱的籌碼。還不如,就此做了這個交易,好歹,還能收回奔雷軍。
喬隱看著非塵忽明忽暗又有些掙紮和不甘的神色,心中明白,非塵差不多快被勸動了。他也不再說話,隻是隨意地看著遠處的結了冰的彩帶溪。這個時候,他不想給非塵壓力,師徒一場,他會明白的。
就在非塵無奈地歎了口氣,將手伸入懷中,準備拿出金蠶蠱的時候,遠遠一聲呼喊,讓非塵和喬隱驚愕當場。
這聲呼喊,來自誰?原本已經談攏的交易,又會起什麼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