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走幾步,她便遠遠看見城門旁黑色錦袍的身影。
她當然認得那是誰,她有些擔心,畢竟喬隱是去送陸麟離開的,陸麟就在那馬車裏。會不會,朱羽淵知道了這事?
“參見王爺。”她微微躬身,算是行了一禮。
朱羽淵微微頷首,算是說了“平身”。
顏熙能看得出來,朱羽淵心情並不算好。這種心情不好,有些讓顏熙擔心,莫非朱羽淵是因為自己騙了他而生氣?
“沒想到在這裏遇見王爺。”她淡淡啟口,似是不經意地試探。
朱羽淵挑了挑眉道:“相請不如偶遇,我們住的也近,不如就由本王送你一程如何?”
送自己一程?難道不是應該質問的嗎?
“好。”她淡淡答道,就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一輛樸素無華的馬車停在一邊,朱羽淵和顏熙登了上去。
馬車從外麵看起來很是尋常,但內裏卻是另一副景象。馬車內很是寬敞,坐凳包裹著上好的金色綢緞軟墊,前麵有一張小案桌,案桌是上好的檀香木製成。甚至不用熏香,就讓這個馬車內氤氳著幽雅的香氣。
朱羽淵端起案桌上的小擺件隨手把玩,似是不經意地說道:“你和玲瓏穀的神醫關係很好。”
他的聲音幽幽的,叫人聽不出情緒,卻又不能不忽視其中的危險。
顏熙淡淡一笑道:“人生在世,總要有些朋友。王爺沒有嗎?”
朱羽淵冷哼道:“本王需要嗎?”
顏熙挑了挑眉道:“真是令人詫異,我原以為風子蕭可以算的。”
她一直很好奇朱羽淵和風子蕭的關係,便也就這樣稍作試探。隻可惜,朱羽淵的答複讓她失望了。
朱羽淵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一句“喬隱要出城?”便將話題岔開了去。似乎,他並不願提及此事。
然而,朱羽淵的這句“喬隱要出城?”卻讓顏熙心中打起了警醒,她在心中暗忖:這估計才是正題吧。看來朱羽淵雖是可能有些懷疑喬隱是否帶著陸麟出城,卻也不能確定,不然不會有閑心在這裏跟自己打啞謎。
既然如此,那就打消他的疑慮吧!
顏熙故作失笑道:“他是個大夫,自然是要雲遊四方。”
這回答讓朱羽淵有些懊惱。他有些蔑視自己,竟然問出這等問題。可他也不知為何,竟會對席言和喬隱的關係上心。
是的,他一點也沒懷疑陸麟的事情。事實上,他隻是極不願意看到喬隱擁抱席言的那一幕。那一幕,如一根刺,讓他心裏極不舒服。
朱羽淵似是不經意地說道:“喬隱,嗯,本王有所耳聞。他是玲瓏穀穀主非塵先生的得意門生,曾得非塵先生將武功和藥理傾心相授。”
顏熙淡淡一笑道:“非塵先生確實對他很好。”她這話中有著濃濃的諷刺,隻可惜,隻有她自己知道。
其實聊到這裏,顏熙基本已經可以確認,自己白擔心了一場。朱羽淵並不知道陸麟還活著,卻不知為何,竟對自己和喬隱的私事有興趣。她以前怎麼從來沒看出,朱羽淵這麼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