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一陣骨骼碎裂的聲音。馬賊痛苦地大叫,麵部肌肉因為疼痛而扭曲地可怕。
那人陰狠地說道:“這是個教訓,你們若是敢耍花樣,老子便會讓你們全身骨骼盡碎而死!”
顏熙微微蹙眉,此人下手太過狠辣,不過是偷了馬而已,他卻將馬賊的肩膀生生卸了下來。不過,這等精湛的外家功夫也確實不容小覷。這十幾個人身手敏捷,下手陰狠。若是和自己對上,單打獨鬥自然是沒問題,若是他們一哄而上,自己恐怕真的難以逃脫。
此時喬隱已經站到顏熙身邊,輕輕拉起了顏熙的手。顏熙微微有些詫異,剛要甩脫,卻見喬隱麵色凝重,不似玩鬧。
顏熙任由自己的芊芊玉手被喬隱握在手中,她感覺到喬隱的指尖在她的手心輕輕劃動。寥寥幾筆,顏熙的心也一下子沉重起來。喬隱在她手中寫了兩個字:“東廠”。
難怪這些人說話都有些女氣,原來都是宦官。也無外乎他們手段如此陰狠,東廠之人向來如此。
東廠!既然是東廠,那陸麟?
顏熙微微低下頭,掩飾起自己的神色,一邊用目光偷偷打量這幫人,尋找著陸麟的蹤跡。
此時,東廠的人已經將四名馬賊捆好丟棄一旁。一個宦官衝著他們大罵道:“丫的,該死的盜馬賊,害我們兄弟特麼追了一夜!”說著又朝他們狠狠踢了一腳。
“盜馬四煞”暗道今天流年不利,平日裏難覓蹤跡高手,今晚簡直紮堆出現!
另一名宦官走到為首那人身邊進言道:“兄弟們都乏了,這裏的地麵已經被那兩個人清理過了,不如大家就在這裏歇息吧。”
此時正是秋天,地上很多落葉,頭一天剛下過雨,地麵都潮濕不堪。也隻有這一片地麵比較幹淨了,而且喬隱還細心收拾過。
為首那人的三角眼如毒蛇一般微眯起來,默默地打量著顏熙和喬隱。確實,再找一片幹淨的地麵很是麻煩,兄弟也都已經很累了。可是這兩個人顯然不是普通的路人,他們方才和那四個馬賊交手,可以看出來武功很高。
喬隱一臉無害地拱手一揖道:“多謝各位製服了這四個盜馬賊,不然我麼兄弟二人可就要沒有坐騎了!千金易得,名馬難求。在下應天府劉隱,這位是我的弟弟劉言,拜謝各位了。”江南方言比較相似,假扮南京人也相對容易。
(【注】:應天府,即明代南京的稱呼,朱元璋時期為明朝首都,後朱棣遷都至北京,南京作為留都。)
為首那人陰森森地說道:“你們身手很不錯。”
“那是”,喬隱一拍大腿,得意洋洋地說道,“我們是應天府巨鯨幫幫主的兒子,虎父無犬子,自小就被人誇讚骨骼驚奇,身手不凡。其實方才你們要是不上來的話,我們馬上就能將他們製服了!”
東廠眾人一聽,都哈哈大笑起來,竟然有人敢在他們麵前自吹武功!剛才分明是他們和馬賊膠著不下,要不是自己這十來個人及時出手,這一架還不知道要打到猴年馬月。
顏熙在心中暗暗讚賞,不錯,喬隱這叫以進為退。看似自誇,實則自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