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熙沒聽出他的背後的意思,反倒是略帶一些得意地笑道:“大師兄不管摘星閣的事情,祈師兄才是閣主呢!你倒不如找我學,經商之道我也懂一些。你,快叫我師姐,快!”
喬隱一咧嘴,正喜滋滋地要叫師姐呢,素文卻一聲輕咳,語帶嚴肅地說道:“師妹,與別的門派交好要適可而止。你忘了師父的囑托嗎?”
顏熙想起師父說玲瓏穀人奸詐狡猾的事情,暗中吐了吐舌頭,臉上還是一臉恭敬地說道:“師兄說的對,這等無恥之徒,怎麼可以將我們玄絕門的獨家秘笈教給他呢?顏熙不過是開玩笑罷了。”
喬隱也微微一笑道:“喬某也隻是在開玩笑,對不住了,素文兄莫要介懷。這匹汗血寶馬送你了,權當是賠罪。”說著,他便將多出來的馬往素文手裏一塞。
素文涵養極好,雖然心中慍怒,但還是一副溫文儒雅的樣子,隻是並未伸出手接過汗血馬的韁繩,以此來表示了拒絕。他向顏熙告別道:“好,我們日後再見!”
顏熙衝他揮了揮手,便雙腳一夾馬肚。照夜獅子馬得令一躍,如離弦的箭矢一般衝了出去。喬隱的馬雖不是照夜獅子,可也是汗血寶馬,比起照夜獅子來不遑多讓。
兩匹名馬,一匹雪白,一匹血紅,在素文的眼中漸漸縮小成兩個小點,轉瞬間便消失不見。
唉,素文在心中暗歎一聲:這個喬隱不知是敵是友,師妹可要萬分小心才好。
顏熙和喬隱在馬上加緊疾奔,二人皆知時間緊迫,若是讓魏喜他們先到了京城可就麻煩了。京城是魏喜的地盤,陸麟落入魏喜手中,實在很難再救回。
照夜獅子和汗血寶馬皆是難得的神駒,月亮升起之時,他們已經到了蚌埠城外,可是二人皆不敢怠慢,沒有進城歇息,而是繼續往前飛奔。他們要的就是這個時間差,東廠的人跑到夕陽落下時就會歇息,他們隻有跑得更久才能追上東廠的人。
又跑了將近兩個鍾頭,天色已經全暗,一彎月牙高高地掛在天際。
“籲——”顏熙和喬隱放慢了馬速,他們打算在這片樹林裏找個地方露宿。
“呼”,跑了一天,顏熙也累了。她一邊將馬兒係在樹上,一邊向喬隱問道:“應該快到徐州了吧?”
“不遠了,穿過這片樹林就是徐州城門。不過現在城門早就關了,想進去也沒戲。”喬隱牽過他的汗血馬,和顏熙的照夜獅子係在一棵樹上。“你在這裏看著馬,我去尋一些柴火。”說罷,他便轉身隱在了樹林深處。
顏熙靠在樹上,靜靜地欣賞著秋末的樹林。此時樹葉已經凋零,萬物也顯現出頹敗之象,可在銀色月華的浸浴下,竟有著別樣的美麗,好似銀裝素裹的冬季已經提前到來。
不遠處的喬隱抱著木柴,靜靜地看著靠在樹上的顏熙。眼前的女子,一身青衫,平日裏的男子裝扮掩蓋了她的嬌美。可是此時,在這皎潔的月光下,她斜倚在樹上,好似一株迎風堪折的藍色鳶尾,素雅大方,卻又遊離易碎。喬隱竟看得癡了。
“又是一個冬天”,顏熙喃喃自語道,“父親母親,你們在地下,還好嗎?十年前女兒離開你們的時候,也是這樣的一個冬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