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一句話,讓世遺停下了手上了動作,他呆呆的看著天涯,過了好半響他才認出來那是他最疼愛的小女兒。世遺緩緩伸手,拭去了天涯臉上的血跡,他的眸中含著淚,他的表情漸漸恢複了冷靜,他笑了,笑得好平靜,“天涯,不要哭。”
“父王,娘親……娘親……她怎麼了?她為什麼不理天涯了……她都不看天涯了……父王,是不是天涯做錯了什麼事,娘親生氣了……父王,天涯要娘親……天涯要娘親……”
“天涯,不要哭。你聽父王說,以後你要聽哥哥們的話,長大以後要做一個像你娘親一樣善良仁慈的好女人。”
“父王……”
天涯這時才三歲多,她或許還不明白什麼是叫死亡。但是天戩已經十四歲了,他清楚的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麼。
世遺看向他,平靜的道,“天戩,以後你們九兄妹要聽金叔叔的話,好好讀書習武。”
“是。父王……不要……不要丟下孩兒……孩兒已經沒有娘親了……不能再沒有父王……父王,求您了……不要……不要……”聰明異常的天戩已經猜到將要發生什麼事的了。
“照顧好妹妹!”這是世遺對孩子們說的最後一句。
“是。”天戩哭著應道。
世遺看向馬大,他沒有說話,但是馬大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跟了娘娘十幾年了,王爺對娘娘的感情他看得最是清楚不過了,他知道,娘娘不在了,王爺是決不會獨活於人世的。馬大默默的流著淚,將摟在曼珠脖子不放的天涯給硬抱了過來,他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艱難的伸手捂住了天涯的雙眼。
世遺看向元寶,元寶也看著世遺,兩人主仆這麼多年,早已是默契十足了,無需多言,元寶便知主子的要說什麼,元寶含淚重重的點了點頭,“主子,請您放心。”
“父王……不要……不要……”天戩搖著頭,拚命的道,“不要……”但是他的眼睛被一雙冰冷的手給捂住了,他知道,是身後的金叔叔不想讓他看到將要發生的事。
世遺輕輕的撫摸著曼珠光滑但已冰冷的臉龐,他深情的凝視著曼珠,溫柔的笑了,他把內力集中在自己掌心,然後重重的一掌打在自己的胸口——他震斷了自己的心脈,鮮血從他的唇邊流出。接著世遺小心的橫抱起曼珠的屍體,步伐不穩但卻一臉平靜的向懸崖走去,到了崖邊,他再次深情的看了一眼懷裏的曼珠,“曼珠,我都要永遠和你在一起,永遠……永遠……”說完這話,世遺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他從懸崖上一躍而下……
墜落的半空中,世遺一個用力翻身,將曼珠躺在自己身上,就算是要墜崖,他也要墊在她下麵,他不要她的身體再受一絲一毫的損傷。
就這是世遺——
就算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他還在保護著自己心愛的女人。
世遺將曼珠緊緊的摟在懷裏,一個聲音在他心中回響著,“曼珠,我們永不分離,永不分離……”
……
潮起潮落,月缺月又圓。滄海桑田,春去春又歸。
緣起緣滅,輪回落凡間。天上人間醉無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