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人都是喜歡看熱鬧而非製造熱鬧的逃跑者。就在剛才高升客棧被朝廷的士兵包圍,無論對裏麵的食客還是老板那都是極具威懾力的嚇唬。食客作鳥獸散,老板龜縮在裏麵,不敢出來問個三長五短。心裏隻期盼外麵那些軍爺不要砸他店子就萬事大吉,若是砸了他這家店,他也找不到理兒說去。官民,官民,無論哪個朝代,官都是居大據理存在的一個無視律法的組織。
孟星河知道今天已經不能再躲,從剛才坐的地方站起來:“候兄,好久不見,要不要進來喝兩杯?”孟星河不倫不類舉著一個大碗,碗中滿著一碗酒,談笑間全然沒有半點畏懼。
“哈哈,孟星河,你果然沒死。你這個反賊,今天我叫你插翅難逃。”侯君集得意的笑了起來。他似乎並不著急抓住孟星河,反而想慢慢看著他笑不出來為止,這樣才能讓侯君集得到報複的快感。
“反賊?”孟星河開始裝傻充愣:“侯兄,此話怎解?”
如果世上還有一個人的臉皮比長城的夯基還厚,那當屬孟星河此人。不過侯君集見慣了孟星河的無恥,對他耍嘴皮子的勾當早就練就的不溫不火,聽他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回答,如今已經有剝奪孟星河生殺大權的侯君集死在譏笑,道:“孟兄難道記不得當日你在壺口城下,為了一個太平教妖女和數萬唐軍對峙嗎?如果記不得,現在本官再次提醒你,總該記起了吧?”
侯君集覺得很滿足,剛才那幾句話,讓他覺得壓在心中的怨氣輕鬆不少。
孟星河摸著下巴故作思考道:“經候兄這麼一說,我還真記起這事兒。不過,我想問候兄一句話,說我是反賊究竟是誰的意思?”
“是太子。”侯君集想也沒想就說了出來。但立刻意識到上了孟星河的當,慌忙補充,道:“太子已經命人快馬加鞭將你犯上作亂的事讓聖上定奪,如今聖旨已經來到江都,你不是反賊是什麼?”
“哦。”侯君集說的激情四射,孟星河簡簡單單一個字就敷衍了他。差點讓侯君集一怒之下帶兵衝進來。不過孟星河早就是揣摩到聖意的人,侯君集今天帶兵到這裏,一定是沒見過聖旨受到李承乾的教唆前來耀武揚威的。但他一直沒有猜中李承乾為什麼知道自己來了江都又住在哪裏,難道是有人將消息透露給他,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候兄。既然你都說由聖上定奪我的罪名?那我想問。聖旨在哪裏?尚書省革除我功名的文書又在哪裏?難道太子說我是反賊我就是反賊嗎?他還把不把聖上放在眼裏?這大唐究竟是聖上說了算,還是他太子李承乾說了算?”這句話孟星河早就醞釀了很久,李世民還沒讓出大寶,李承乾就野心勃勃自作主張,這樣的行徑是犯大忌諱的。
果然,侯君集被他幾個問題弄得瞠目結舌:“我。你。狡辯。”他實在是找不出話來反駁。但孟星河說的句句在理,在巧辭令色上侯君集終究是輸孟星河一大截啊。他的確是沒見過聖旨,更不知道尚書省已經革除孟星河戶部尚書一職。就連孟星河現在的行蹤,都是李承乾告訴的,他為了邀功才馬不停蹄趕來,本想著抓孟星河回去立功一件,現在反倒是兵在手上,遲遲不敢動手。
孟大真是個軍神啊。什麼叫不戰而屈人之兵,看看侯君集擁兵在手,也不敢犯孟星河一根毫毛,這便是屈人之兵。還以為有一場架可以打都已經摩拳擦掌準備大殺四方的薛仁貴和羅峰二人此刻再也不管孟星河的安慰,居然屁事兒沒得回到桌子上吃菜喝酒。
“小二。去準備幾桌酒菜,招待外麵那幾位軍爺。記得快點,免得幾位軍爺等久了砸了這家店子,我可不賠錢的。”也在此時,孟星河把手中的酒喝了個幹淨笑著說了句,也算緩減一下氣氛。
侯君集和張士貴頓時傻眼了,這是來捉孟星河,還是來喝酒的?他們有些找不到北了。
躲在角落中差點嚇得尿褲子的小二顫顫巍巍向後麵的廚房跑去。
“噗嗤。”
此刻,就在樓下原本是劍拔弩張卻滑稽的變成一場鬧劇的時候,二樓邊上,忽而傳來一聲堪比當年周幽王烽火戲諸侯褒姒難得一笑的聲音。
杜丫頭,你不笑會死啊。媽的,完了,現在三個打三百。還真是風平浪不靜啊。這丫頭不會是故意整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