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姨背靠著門閂。輕輕揚起腦袋:“不開。你還能咬我不成。”
孟星河心想,他以後倒是怕了。卻在這個時候,由於剛才小師妹那不大不小的呼聲,將集中在這片院子中孟星河那些兄弟全部吸引了過來,聽說孟星河已經醒來,他們更是興奮的一刻不停跑來。
“三弟!”柴少老臉縱橫一把鼻涕一把淚將孟星河抱住:“李承乾那個王八蛋,居然敢炮轟三弟,這口氣我龍幫豈能咽下?三弟,你發個話吧,是要他小子怎麼死?”
孟星河擺了擺手:“二哥,現在不是報仇的時候,我問你,龍幫的人你可全部帶來?”
“幫中兄弟共計三萬七千八百人除了少數留守江都和長安隨時候命,其餘都全部帶來,現在已經整編在太平軍中。任憑三弟差遣。”早在太平教作亂的時候,眼光長遠的柴少就開始著手準備一切,原本龍幫這些人是要幫助三弟打太平軍的,誰知道,自從李承乾在壺口炮轟孟星河,天下沸沸揚揚議論孟星河為了一個女人公然反叛之後,龍幫的人陰差陽錯的編入太平軍中加入了反唐的步伐。但幫中眾人沒哪一個說不願,相反比先前更有激情。
“那我們的洗白白的生意呢?因為我,恐怕已經開不起來了吧。”孟星河又問了句,在他成為叛徒之後,他在大唐朝的一切恐怕早就成為過去。
柴少聽他問話,臉上顯然是一臉的煞氣:“李承乾那個王八蛋,不但查封了我們在江都的所有店鋪,還命人一把火燒了三弟的蘆薈培植基地。不過,值得慶幸,在他動手之前,我們早就將店中的銀子全部轉移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此事,隻有我、薛仁貴、羅峰,為數不多幾人知道,等他日我們招兵買馬的時候,定會派上用場。”柴少反正是跟著孟星河混,他在哪裏,柴少就在哪裏。就算孟星河造反,柴少也會第一個支持。他甚至還幻想著以後指不定,還能成為開國功臣呢。
孟星河大致了解了外麵的一些情況,繼續問道:“那呂老爺子呢?有沒有被李承乾算計?”
“還沒。老爺子好歹是江都刺史,李承乾斷是不敢拿他的罪,再說,三弟你造反也是被他逼的,和老爺子沒什麼關係,暫時還不能影響他。隻是老爺子聽說你進了太平教之後,已經有三天未曾吃飯,常在房中歎息大唐是自絕後路。”
老爺子沒被牽連就好。孟星河看了眼柴少後麵的眾人,薛仁貴,羅峰,高潮,還有那些都曾是龍幫中最老的一批成員,以及一些他不認識的新成員。孟星河這個一直在龍幫中相傳神秘的幕後老大終於發話了。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各位兄弟,如今是我孟某人連累了你們也跟著成為反賊。如今,隻要是不願意待在太湖的,去賬房領五十兩銀子作為酬勞,從此下了山去好好過活,我絕不攔任何人。”想到以後就是和朝廷對著幹,這可不是兒戲,孟星河還是想能走的就走,不走的就和他在這太湖之上做個山大王,他不主動打別人,別人也輕易打不了他。
“啪!”
孟星河話才說完,站在薛仁貴身邊的羅峰便走了出來,他將腰上的佩劍扔在地上,繃著臉像是做了很大的決定,道:“孟大,對不起。”他隻說了五字,已經埋下頭去。
孟星河能理解,羅峰和這群人不一樣,他爹是大唐忠義之將,他忠臣之後豈能說反就反:“沒什麼大不了的。以後到了戰場,別心軟,大男人就要恩怨分明,該殺就殺,該走就走,絕不含糊。”
羅峰木訥的點頭,轉身便走。
眾人便是目不轉睛的注視著他,薛仁貴更是不舍的叫了聲“老羅。”聲音停頓片刻:“以後戰場上碰了麵。記得第一個目標是就把我殺了,不然,我薛仁貴一定不會說認得你這個兄弟。”
柴少也道:“和你薛哥一樣,柴哥我雖不會武功,他日若在戰場上相見,死在你槍下,我也能閉眼。”
兩人就這樣簡單的和羅峰作個告別的話語。孟星河話不多說,他隻希望以後不會在戰場上碰見羅峰。
羅峰走了沒幾步。聽見身後柴少和薛仁貴的話別。他抬起腳步,艱難前行,到快走出院子盡頭時候,他終於轉過身來,對著身後目送他的數百人,抱拳行大禮,道:“孟大,柴哥,,老薛,還有龍幫的諸位兄弟待我羅峰情同手足,此份大恩大德,羅峰感激於心。大丈夫行事講究忠孝義三字,家父一身為大唐且能站著死,我羅峰何不可為眾兄弟肝膽相照。此番離去,隻是想去長安和家中母親告別,從此不再做羅家人,憑不辱沒我爹一世英名,也成全我們眾兄弟之間的義氣。等辦完這件事情,羅峰一定再來太湖和眾兄弟把酒言歡,共同把那大旗舉起。”
落地為兄弟,何必骨肉親。羅峰抱了抱拳頭,毅然轉身走出大院。古人常歎燕趙義士,如今一番鏗鏘的忠孝節義,竟把在場眾人說的熱淚盈眶。也難怪,後世史書上從此沒有羅峰此人,卻是如今這般原因。孟星河隻覺太湖的天氣冷了許多,乃至漫天都是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