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相國寺門前,照雲姨的安排就是,從今天開始,自己要在相國寺門前替人畫美人圖。
擺出自己作畫的工具。遠處站著不下幾十個富家小姐就怯生生走過來。帶著慣有的矜持,小聲問道:“先生,是替人畫畫?”
孟星河點頭:“畫盡天下美人圖,小姐若是想畫一幅,請坐下來。”孟星河抬手示意她可以坐在自己麵前。他的動作和語氣無比輕佻,那女子卻是羞紅著臉坐了下來,目不轉睛的盯著孟星河那張笑起來有些邪氣的臉。默默答應。
鋪出一張宣紙,仔細看了眼對麵的小姐。孟星河再也不多看一眼,拿起自製的畫筆,在那張紙上飛速作畫。他作畫的方式很獨特,用的也不是毛筆而是一截黑黑的東西,但那小姐早已被他那張妖孽般的臉勾的魂都沒有,哪有心思看他作畫。
落筆,綴色,一張活靈活現的美人圖就出現在眼前。
“三兩銀子。”孟星河將畫遞給那位小姐。那位小姐如同從夢中醒來,急忙從手上取下一隻翠綠色手鐲,遞給孟星河,歉意道:“我沒帶銀子,不過,我拿手鐲付錢好嗎?”似乎不想離開孟星河的臉蛋,那女子非常誠懇。
“也行。”孟星河回答的很幹脆,絕不拖泥帶水。
那女子拿著孟星河為她畫的美人圖,有些失落的離開。然而更多的女子卻把孟星河的畫攤圍的水泄不通。身上的飾物,無論是鳳釵,金珠,還是耳環手鐲,一股腦兒擺在孟星河畫攤前,嚷嚷道:“先生,為我們也畫一幅美人圖好嗎?”
“別急!一個個來。”孟星河不知道這群小姐是貪圖他的美色垂涎三尺,還是喜歡他作的畫。但雲姨要求他必須在相國寺門前畫美人圖,總是要滿足這群小姐所有的請求。
行雲流水,草草畫完數十張美人圖,那些小姐得到手後,都如獲至寶的拿過去貼身收藏,這讓孟星河相當無語。他也算知道這群女人就不是為畫而來,純粹是為他這個人。
看著後麵源源不斷而來等著畫畫的人,孟星河有種想把畫攤砸了的衝動。
使命!為了讓夢蝶小寶貝脫離魔門,無論如何都要執行下去。一咬牙,孟星河幹脆埋頭作畫,雖然是草草應對,但也沒有發揮失常,畫出來的美人圖也算得上習習如生,沒有絲毫的不足。
一口氣又畫了幾張,打發了那些花癡小姐。剛想歇口氣,突然看見桌子上飛來一包沉甸甸的東西。孟星河抬頭,就看見了一個他隻見過一麵的朋友。
彎彎的柳眉,素裝打扮,不施粉黛,不沾胭脂,一切都是很素雅的淡妝。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很樸素那種,讓人一眼看去,就隻道這個女人是能相夫教子,下地耕織,很溫情柔順的小女人。不過,孟星河沒有叫出她名字,否則自己的身份就識破了。
“姑娘也畫畫?”孟星河隨意一問,本來以為這女子會和其他花癡女一樣,見到自己這份帥的不行的尊容,同樣會露出那種愛慕的目光,哪知道那女人並沒有多看自己一眼,而是冷冷道:“給我畫一幅美人圖,這些錢,全部給你。”嘩啦一聲,從畫攤上的那個袋子中,落下十顆大小均勻的夜明珠,頓時照亮了半邊天空。
“姑娘請坐。”孟星河笑道,表情和善,人畜不欺。他也已經拿起手中的畫筆,準備作畫。
那女子打斷他的畫,道:“我要你畫的美人圖,並不是為我自己而畫。我隻想讓你為一個苦苦等待了二十年,卻不見那負心人歸來的人畫一幅美人圖。她叫龍素心,先生如果沒有健忘,因該還記得這個名字吧。”
孟星河拿著筆,遲遲不肯落下。他露出一絲苦笑,道:“從不認識。”
不是孟星河絕情,龍素心,他的確不認識,但如果他沒有猜錯,因該就是小舞小姐住在水井坊的娘親,孟星河和她有過一麵之緣。而這個小舞小姐,也是他應人之邀,在鳳鳴軒認識的一個跳舞女子,交情不算深,但很難忘記。因為畫攤上那十顆夜明珠,還是自己當日贈送給小舞小姐的。
小舞小姐很冷漠的望著他,突然很奇怪的笑了起來。道:“東市,水井坊,我娘做了你最愛吃的桂花糕,等著你回去。 你可以選擇不見她,也可以躲著我們一輩子,但你若是不去,我蕭龍兒一定把整個大唐攪得天翻地覆,我要讓所有的人知道,你這個薄情寡義的負心漢,辜負了我娘二十年如一不變的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