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丫鬟嘴還特叼,借用孟星河先前的話回駁他。孟星河不同她據理力爭,一字一句笑道:“不是我修的。但,是我家娘子。。”
“呸。。”還沒等他說完,兩聲整齊的嗔罵聲就傳來。白小姐更是臉紅罵道:“你這人好不要臉。”
還沒說完,就被你們搶了嘴,老子哪裏不要臉了。孟星河有苦說不出,衝著兩女消失的背影,吼道:“老子不要臉的事情做多了,但從來沒有覺得有今天如此純潔過。”孟星河自言自語道:這本來就是我家娘子的師父修的嘛,老子哪裏說錯了。
自打從來到唐朝那天開始,就背負著不要臉的名聲,孟星河已經漸漸習慣。進了大殿,沒有看見師父姐姐的身影,他立刻轉到雲夢齋的廂房查看。孟星河心裏想著,好不容易來了東都,當然要問一問師父姐姐把自己的夢蝶小寶貝派遣到那裏去了。
已經來過雲夢齋廂房一次,孟星河熟悉的很。順著大殿旁邊的石道,就像在自己家一樣,悠哉走著。齋裏的那些丫鬟私底下都知道這人是夢蝶大宮主的相公,就算他進入女眷住的地方,也不敢阻攔,隻能眼睜睜看著,相顧無言。
孟星河隻覺自己大膽,前行幾步,偶然聽見有很隱約的琴音傳來。對這琴聲再熟悉不過,孟星河立刻四下探望,發現是從對麵那排青色廂房中發出來的。他頓時就像被注入興|奮|劑,疊疊撞撞就跑了過去。
“恨悠悠,思悠悠。唏噓蒼天何時休,思君白了頭。”
“山迢迢,水遙遙。古道長亭芳草綠,濕淚瘦羅衣。”
“可惜夢中不傳話,留書長安邊,君可見。。。。”
此時的孟星河站在門外,清晰的聽見裏麵傳來的歌聲,配上那斷斷續續的古箏,幾乎可以說成是他聽過的最柔情的曲子。
“哎。。”裏麵傳來哀怨的歎息:“可惜 相公聽不見我才譜出的曲子,不然我一定為他彈奏三天三夜,也不累啊。已經快到端午了,相公隻怕還在苦讀吧。”
聽到聲音,孟星河已經確定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他一刻也不能等了,站在門外,雙手輕輕推門,房門咯吱一聲,露出一道縫隙,正好可以看見裏麵人兒的側臉。
眉梢不喜,美目失魂,膚如白玉,雖有紅潤,但更帶有一絲淡淡的哀愁。青蔥十指,婆娑在古箏之上久久彈不出一個音調,目光呆滯的望著窗外,露出一段美麗的頸脖。菊黃的羅衣,擺落在地上,她也魂不在意。若不是房門推開時吹進來的微風撲打在她臉上,她還不曾回頭觀望,是誰誤入深閨。
突然,回眸。
看見孟星河那一襲青衫和永遠不變的笑臉。時光在這一瞬間,放佛驟然停止。
“鏗鏘。”聲響,琴弦已斷。在此刻,孟星河放佛一個出外多年的歸人,停滯在門邊,久久不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