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蝶、仙子、你們兩人不要再打了。”含糊的聲音從孟星河嘴裏說出來,臉色蒼白的他接連咳嗽幾聲,繼而又昏過頭去。
旁邊一個比較文靜的白衣女子,聽他說了幾句莫名其妙的話又昏厥過去。趕忙對身邊那個高大的男子,道:“哥,這裏到東都還有多少天水路,我看他這樣子恐怕禁不起連日的奔波,早點上岸找個好的郎中為他看病。”
那男子看了眼床上的孟星河,又看了眼憔悴的妹妹,道:“還有三日的水路,希望他能挺過去吧。對了,晉陽,你將自己的藥分給他吃,以後要是沒有了你怎麼辦?我們從江中救了他一命,已經仁至義盡了,你千萬不要再損害自己的身體知道嗎?爹要是知道你將續命的藥分給這人,他還不是要死。”
文靜的女子施以微笑,臉上絲毫沒有任何後悔的神色。反而覺得很開心道:“隻要哥不說,爹怎麼會知道呢。好了,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女子使勁推囊了男子幾下,那男子苦笑著走出門去。知道這個妹妹天生善良,平日連小貓小狗都看不慣它們受到傷害,更別說這麼一個大活人了。從江裏把他救上來,就被好心的妹妹收容到自己的閨房,要是被傳出去,隻怕又要被爹訓導她幾天了。
見自己的大哥出去之後,女子居然望著孟星河蒼白的臉,露出一絲笑容道:“晉陽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公子了,想不到在運河上還能再次相遇,真是好巧啊。”
她說著將一床華麗的錦被蓋在孟星河身上。漫步走到旁邊的書案上,看著那張紙上的內容,竟獨自哀歎了一聲。
眾裏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 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默念著這段話,女子放佛又回到江都元宵節的夜晚。燈火闌珊下,那個要買姻緣燈的青衣公子。
“咳咳。。夢蝶、仙子,你們真的不要再打了。”又是那句話,從女子把他救上來後,他嘴裏反複念著這句,也不知道她口中的夢蝶和仙子是何許人,竟讓這個男人如此掛念。
“不打了,不打了,你好好躺在床上別動。”看見那個男人叨叨念個不停,甚至把她才蓋好的錦被抓到旁邊,文靜的女子趕忙放下手中的文章,立刻走過去安慰著。
雙手正要給他蓋被子的時候,孟星河突然伸出手來將她抓住,女子臉上瞬間紅彤彤的,多了一絲病態的柔美。她趕忙縮手,奈何這男人力氣大的驚人,怎麼都抽不回來。
“夢蝶小寶貝,你怎麼那麼倔呢。別打了,還有仙子你也罷手吧。”孟星河伸出雙手,分別抓住文靜女子的兩隻藕臂含糊說道。女子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道:“不打了,你好好休息吧。”
“恩,還是夢蝶小寶貝乖。”孟星河在她手上輕輕捏了捏,然後笑著睡了過去。文靜女子紅著臉將他照顧好,回過身來的時候,臉上那抹紅暈,讓她看上去開心許多。
墊著步子,深怕驚醒了床上的人。文靜女子悄悄推門出去。過了很久,房間靜了下來,床上的孟星河才慢慢睜開眼睛。剛才摸上那女子小手時候,他就知道這女子不是夢蝶,故意裝睡過去免得兩人尷尬。
他支起身子從床上爬起來。看了看這個陌生的環境,四周雖然裝扮的比較淡雅,但處處透出幾分女兒家的心裏。
這是剛才那個女子的閨房?孟星河不是白癡,幾位夫人的房間他都去過,自然一眼就看的出來。
下了床,走到書案前,孟星河抬眼看見上麵那張紙上的內容。心中一驚,暗自問道,自己在江都元宵節寫的那首青玉案,怎麼出現在這裏?
驚悸未平,房門被輕輕推開。隻見一個文靜的女子,披著一件貂裘大衣站在門邊,見房中那個男人在走動,女子的神經繃緊到極點,站在哪裏許久說不出話來。
孟星河抬眼看見正是以前在江都元宵節遇見那個文靜少女,蒼白的臉上露出幾許和善的笑容,道:“想不到救我的人是姑娘你,真是好巧啊。”
“恩,好巧,真的很巧。。”女子紅著臉說了幾句。慢慢走了進來,道:“夜深了,公子的身子還沒有好利索,怎麼就下床呢?快些躺上去吧。”
哦。孟星河應了一聲,在這個文靜女子麵前他倒顯得拘謹不少。剛想走回去繼續躺在床上,不過轉而想到,這是那個女子的閨房,自己要是睡在她床上那她睡哪裏?
看她穿的那件貂裘大衣,想必是用來過夜的。自己昏迷的幾日,她恐怕都睡在這張書案上吧。孟星河突然有種鳩占鵲巢的感覺,連忙笑道:“我現在都好的差不多了,那床還是留給姑娘睡吧。”他說著直徑坐在那書案旁,拿著上麵的書本像模像樣的看起來。
“嗯——”女子點了點頭。將身上的貂裘大衣遞給孟星河。悄悄鑽進那熱烘烘的被窩。背對孟星河悄聲睡覺。
孟星河看著窗外的黑夜,不知道自己現在身在何處。夢蝶和仙子後麵有沒有打起來,船上的龍幫兄弟,是否在在江中發瘋的打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