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孟星河停住了腳步,調轉頭又走回來:“張老板有所不知,曾經有算命先生為在下排過八字,說,凡是做生意遇到十六這個詞買賣雙方準要倒大黴。我這人喜歡整數,張老板開個價,要麼十五、要麼十七,你自己看著辦,如果覺得合適,我立刻付錢盤下翠微居。”
靠!孟兄、有才。柴少在旁邊親眼目睹了一場超級無敵的砍價過程,對孟星河的崇拜可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張三刀被孟星河的話弄的騎虎難下,十六萬是他最低的底線,如今卻聽見孟星河忌諱十六。但孟星河在還價上也沒有做出絕情的樣子。要麼十五、要麼十七。張三刀仔心中苦笑不得。自己剛才都說了十六不可能憑空加成十七,但若不加就自己又少了一萬。
見過狠的,沒見過如此狠的。孟星河不過二十出頭,張三刀這條老狐狸居然也栽在他手裏。“公子真是高人,老夫佩服。”一向以宰人出名的張三刀,無奈的歎了口氣道:“就依公子所說,十五萬就十五萬,一個銅子都不少。”
“張老板說笑了,銀子當然一個子兒都不少。”搞定這隻老狐狸,孟星河叫柴少去外麵取回一套文房四寶,拿起毛筆道:“張老板,在下是個書生,不懂什麼經商之道,隻知道白紙黑字才是道理。還請張老板在此立個字據才行。”
你不懂經商之道,世上恐怕就沒有商人這個稱號。張三刀被孟星河時武時文弄的心理發虛,拿起孟星河遞來的毛筆,慌慌張張就立了個字據。
“我張萬千,現將翠微居所有財產,以十五萬兩銀子抵押給孟星河,特立此字據以作證明。”張三刀幾個狗爬的字寫下後,孟星河將那張字據拿了過來,填上自己的大名。然後笑道:“張老板稍等,我立刻將銀子取來。”
有了書麵憑證。孟星河將翠微居盤了下來。然後和柴少一同去將銀子取了回來。沒有銀票發行的朝代,就是麻煩。孟星河不得不找幾個粗壯的漢子,將銀子抬到了翠微居,如此勞服眾人的幹活,孟星河更有將銀票發行出來的衝動。
“張老板,你點點數。”哐當一聲,孟星河將一大箱子銀子打開,銀光閃閃刺得人睜不開眼睛。張三刀歡喜的在箱子麵前點來點去。點過數之後,張三刀突然皺起了眉頭,認真道:“孟公子,這銀子怎麼還少了幾萬兩呢?不是說好十五萬兩嗎?”
交易前就說好一個子兒不少,那知道孟星河半路變卦,居然少了幾萬兩銀子。張三刀已經吃了大虧,不可能吃更大的虧,尋思著這筆生意可能是黃了。
“哦,張老板不必擔心。”孟星河其實早就做好打算,他那裏隻有十五萬兩銀子,如果全部用來盤買翠微居,那接下來運營的經費從哪裏得來呢?“不是我信不過張老板,而是作為生意人的警覺,我也不知道張老板的翠微居是否清白,如果我冒然買下,若以後有人拿著憑證將我告上了衙門,我豈不是當了冤大頭?”
“孟公子,你這不是冤枉小老兒麼?”張三刀有些急,孟星河平白無故就扣了個帽子在他身上,難不成還想降價?十五萬盤下翠微居,張三刀已經是做賠本生意,要是在降價,張三刀隻怕要被氣死。
孟星河沒有那麼狠,見張三刀猶豫不定的時候。孟星河比較正直道:“張老板,這裏是十萬兩銀子,還有五萬兩,如果在我接手翠微居後,一年內沒有出現打官司的事情,那我就將餘下的銀子親自送到你老手裏。當然你放心,我們也不會白白扣你的銀子,按例每月支付利息,一年後全部交到張老板手上如何?”
路不可封死,生意亦是如此。張三刀不是傻子,沒有蠅頭他是斷然不會將翠微居賣出去的。孟星河讓張三刀小小嚐了點甜頭,包括利息總算下來,張三刀的翠微居還是以十六萬賣出不能算是虧本。
反正自己的兒子在做官,孟星河不過一介書生,要是一年後他沒有按期付款,隨便使用幾個小伎倆就可以把翠微居從新奪回來。張三刀考慮周到後,附和道:“就依孟公子所說,一年後要是小老兒沒有收到餘下的錢,小老兒就將翠微居收回來,而孟公子的十萬兩銀子分文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