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品讀孟星河所作的詩,有種讓人情不自禁戀上他筆下所寫的文字。施雨姐拿著一“錦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熟睡的孟星河。
這個桃源縣聲名最狼藉的花柳先生,居然滿腹經綸才華橫溢。想到賽詩會上自己所提的八幅字畫,在他的筆下,寫出那些婉約的詩句,句句深入人心,詩雨姐就忍不住心動。
他究竟是什麼樣的男人,竟讓人如此琢磨不透?
施雨姐在圈子的時間不算短,什麼樣的男人沒有遇過!她自認下男人,不外乎酒色財權,那些看起來道貌岸然的男人,內心深處恨不得將所見的女人撕個粉碎,再狠狠據為己有,玩膩了隨手扔了便是。她在春香樓多年,見慣多少虛情假意,今夜本來打算獻出自己一切,哪知道孟星河與其他男人不同,從他眼裏看不出半點褻瀆,甚至還處處禮待有加,她不知道該欣喜還是失落,總之感覺心中空空的。
紅燭燃過,爆出“啵、啵”響聲,閨房之中,施雨姐見孟星河一直睡在八仙桌上,雖然為他披了一件貂裘大衣,但夜漸深寒,怕他著涼,她竟將自己暖帳上的錦被全拿了過來,全部為他蓋上。她自己卻推開了房門,在走廊上輕聲喚道:“環兒?環兒在嗎?”
她的聲音很低,生怕驚醒了隔壁房間的人。幾聲呼喊下來,走廊盡頭傳來了環兒的聲音:“姐,我在呢?”環兒跑過來,氣喘呼呼道:“剛才聽見姐房間裏傳出“錦瑟”的聲音,我就知道姐還未就寢,孟公子呢?”
環兒聲問了一句,抿嘴笑了起來。施雨姐嗔罵道:“死丫頭,居然調笑你姐姐,看我不打死你。”她罵了兩句,轉而輕聲道:“孟公子在我的房間,我今晚能不能和你睡在一起?”
“能!”環兒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道:“難道孟公子霸了姐的床?竟將姐你趕了出來?”如果真是這樣,那還了得。環兒大有挽起雙袖。衝進去暴打孟星河的衝動。
施雨姐製止住了環兒的衝動,解釋道::“不是、不是!我將自己的錦被拿給了孟公子,所以才出來找你的。”
“嘻嘻!”環兒調皮地笑道:“難道孟公子一點都不憐香惜玉,竟將姐趕了出閨房?”環兒著,便拉起了詩雨姐的手往自己廂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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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明,日上三竿。孟星河昏昏沉沉蘇醒過來。厚厚的棉被裹在他身上,隱隱傳出幾縷淡淡的清香。女兒家的被子,就是比較柔軟,蓋在身上就像團大棉花似的,一點也不覺得沉重。
孟星河伸了伸懶腰,將蓋在身上的被子取下來,放在前麵的暖帳裏。
看見大紅蠟燭燃了大半,孟星河暗自好笑。自己這個入幕之賓,賓倒是成了,這幕嘛該從何起呢。無數男人夢寐以求的一晚,他居然什麼都沒有做,光顧著睡覺去了,傳出去,隻怕要人笑掉大牙。
好色成性的花柳先生,居然當了一回正人君子誰信呀?
孟星河在房中轉來轉去,昨夜燈暗,沒有好好參觀詩雨姐的閨房,現在彌補還不遲。
名妓就是名妓,與那些普通的做皮肉生意的人不同。就連一個閨房都處處充斥著書香氣息,包括牆上那些名人的字畫,也是山水齊全鳥獸應有,看起來就是一個豪華的私人收藏室。
看來看去都是些“詩呀文呀”之類的休閑品,不知道是那位才子留贈在此的墨寶,孟星河自己都會賣弄也就懶得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