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羅萬.約瑟夫回憶了一下,便說道:“有瓷器、茶葉和一些漆器,另外還帶回了一箱書籍。”
“書籍?我大明還有翻譯成歐洲文字的書籍嗎?”宋獻策有些不解的說道。
“不,都是中國文字的書籍。不過我聘請了一個想來歐洲看看的中國學者,他學過拉丁語和西班牙語,答應我會把這些書籍翻譯成拉丁文字的。這一路上就已經翻譯了二本書籍了…”
宋獻策皺著眉頭打斷了他道:“這些書籍有書單嗎?順便把那位你聘請的中國學者也叫過來,讓我和他談上兩句。”
普羅萬.約瑟夫一邊點頭答應,一邊快速的下了馬車。一刻鍾之後,他就帶著一位30左右的年青人回到了馬車旁。
宋獻策和他交談了幾句,發現對方居然還是一位秀才,因為喜愛西洋雜學,還特意拜在了耶穌會傳教士門下學習了西班牙語、拉丁語和一些意大利語。而在船上的這段時間,還從普羅萬.約瑟夫那裏學會了法語。
宋獻策覺得自己腦子也算是不錯的,不管是梅花易數還是荷蘭語、法語、西班牙語,他都是一學就會。不過這位鬆江來的張秀才,基本靠著自學居然也能學會數門外語,也算是很有語言天賦了。
他看了一遍對方送上來的書單之後,便對著張秀才說道:“化學入門、徐霞客遊記、亞洲圖誌這幾部書籍都抽出來,現在還不適宜讓法國人知道這些學問和地理知識。另外,我希望你留下來為我工作,有沒有問題?”
普羅萬.約瑟夫聽後頓時有些著急的說道:“大人,你抽幾本書籍倒是沒什麼,但是你把這位張先生留下來,我這些書不是白白帶回來了嗎?”
名叫張克的秀才也有些不太樂意,他冒著極大的風險跑來歐洲,就是想要看看海外的人文風景。被宋獻策強行留下來做事,他想要循著那些傳教士的指點,去拜訪那些古老的學院就沒這麼方便了。
不過顯然宋獻策並不想同兩人講道理,隻是確定的對普羅萬.約瑟夫說道:“你把書籍送去給法座大人之後,法座大人自會交代我來組織翻譯這些書籍的。”
接著他又對著張克吩咐道:“去把我交代的那幾本翻找出來,然後收拾一下你的東西,就換到我這輛馬車來好了,一會我們還要趕回巴黎去呢。”
有些不甘心的普羅萬.約瑟夫聽後,頓時有些不解的插嘴說道:“我也是要去巴黎啊,不如到了巴黎城邊再分手好了。”
宋獻策看了他一眼後說道:“不,你要趕去裏昂。在元月之前,法座已經和陛下南下裏昂了,他們將會在裏昂編練一隻新軍,然後在春天到來的時候南下邊境,支援在魯西永和西班牙軍對峙的法軍。
所以你要改道南下前往裏昂,我會派二名衛兵作為你的向導,他們也會帶你找到法座大人,到時候你就可以向他彙報在東方的見聞了。”
在張克跟著衛兵回去車隊收拾行李,普羅萬.約瑟夫頓時小聲的向站在馬車前的宋獻策問道:“那麼和大人見麵的事,我要不要向法座大人彙報?”
宋獻策袖手看著漸漸西斜的太陽,意味深長的說道:“見麵的事有什麼可隱瞞的,不過你和我談了什麼,要如何向法座彙報,那可要仔細考慮一下了…”
普羅萬.約瑟夫站在路口,看著一隊騎兵護送著宋獻策乘坐的馬車向著東北方向的道路馳去,馬蹄踐踏起的塵土隱沒了馬車的身影之後,他才鬆弛了身體,帶著兩名留下的騎兵返回了自己的車隊,然後指揮車隊拐向了南方的道路。
當宋獻策的馬車靠近巴黎城區時,天色已經黑暗了下來,坐在宋獻策身邊的張克好奇的往夜色中望去,想要看一看巴黎的城牆和大明的城牆有些什麼區別。
不過雖然馬車上掛著馬燈,但是照耀的範圍並不遠,張克能夠看到的也是隱藏在黑暗中的一團黑影,城牆的高大之處和大明的城牆似乎沒什麼區別。
隨著馬車前的騎兵和城牆上的衛隊長進行了簡短的交涉之後,這處的城門就輕易的打開了。一直沉默著的宋獻策這才向張克說道:“今晚看來是過不了河了,現在這裏找個地方住上一晚,明日我會帶你去對岸的住處下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