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1417年開始,為了照亮倫敦的冬夜,倫敦市長亨利.巴頓發布了一個命令,要求倫敦市民在室外懸掛燈具照明,以震懾夜間的盜賊和為路人指明方向。法國人也采取了這一方式,巴黎市民被要求,凡是臨街的窗外必須安裝照明燈具。
不過這種要求顯然並不能讓倫敦和巴黎變為不夜城,畢竟市民也不可能白白花錢為他人服務,不管是倫敦還是巴黎,這兩個城市也隻有富人區的街道才能有著終年不熄的燈光。至於那些窮人區,人們連填飽自己的肚子都艱難,哪裏還顧得上照亮他人的需求。
在普羅萬.約瑟夫看來,巴黎的市政府官員們,實在是太過懶惰了,居然都不及一個殖民地政府為民眾著想。他一邊順著街道走著,一邊思考著這個問題,突然發覺在一側的橫街裏,居然掛著一塊法語招牌。
普羅萬.約瑟夫停了下來,然後就著燈光分辨出了上麵的字,“公雞酒吧”。耳中聽到橫街裏傳來的隱隱音樂聲,普羅萬.約瑟夫立刻好奇的走進了橫街裏。在他推開了酒吧大門之後,一股熱氣和喧囂聲頓時迎麵撲了過來,門麵不大的酒吧,裏麵的空間倒是寬敞的很,似乎是三、四間房間打通的樣子。
裏麵大約有七、八張桌子,不過隻坐滿了一半人。還有一個穿著像是西班牙人的樂師在一角自顧自的彈奏著魯特琴,琴聲悠揚卻不高亢,既可以讓人放鬆,卻又不會幹涉到客人們的交談。
普羅萬.約瑟夫走到樂師的麵前駐足傾聽了好一會,在一曲奏完之後,他輕輕的拍了拍手,又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個西班牙銀幣丟在了對方身邊的桌子上說道:“請再來一曲高興一些的。”
就在樂師起身向他道謝時,普羅萬.約瑟夫已經轉頭向右手的吧台走了過去,在吧台前的長凳坐下之後,他向著酒保輕快的說道:“今天是我的幸運日,能夠安全的從東方返回大西洋。所以給我來一杯聖三一,另外我還要請全場喝上一杯…”
普羅萬.約瑟夫顯然很了解如何同酒吧裏的陌生人攀上交情,僅僅是一杯廉價的朗姆酒,他已經算是酒吧內熟悉的陌生人了,大家都一起舉杯向他慶祝從東方安全歸來。
普羅萬.約瑟夫並沒有貿然的加入其它酒客的談話圈子,他坐在吧台前慢慢的傾聽著各人的交談,好半天才選定了對象,端起了酒杯走向了距離吧台不遠的一張桌子,這是兩個葡萄牙人對飲的地方。
普羅萬.約瑟夫對著兩人行禮問候之後說道:“兩位朋友,我是一個遠離了歐洲三年的商人,剛剛不小心聽到你們兩位似乎才離開裏斯本不久,不知道能否向你們打聽一下,最近三年歐洲都有什麼新聞嗎?”
對於普羅萬.約瑟夫這位大方的法國商人,兩名葡萄牙人倒是很歡迎和他交談一番,一位較年輕的葡萄牙人很快就說道:“現在歐洲最大的新聞,就是葡萄牙王國於去年12月從西班牙人手中獨立了,今年一月布拉幹薩公爵登基為若昂四世陛下…”
不過另一位年紀較大的葡萄牙卻不屑的打斷了他說道:“可是這又有什麼用呢?布拉幹薩公爵獲得了王冠,可是王國在海外的殖民地卻一個接一個的被荷蘭人給攻占下來了。從靜海城往北的非洲沿岸,現在還有哪一個殖民地在我們葡萄牙人的手中?”
年輕的葡萄牙人顯然反對年長者這種頹廢的態度,不由氣衝衝的反駁了幾句,看著兩人的爭吵把話題歪到了某些不可知的方向,普羅萬.約瑟夫趕緊打著圓場將兩人安撫了下來,然後趕緊轉移話題道:“那麼歐洲的戰爭現在進行的怎樣?快要結束了嗎?”
年長的葡萄牙人搖著頭說道:“你也聽到了,荷蘭人拒絕承認葡萄牙王國是獨立的,正迫切的攻打著我們在非洲的殖民地,歐洲的戰爭又怎麼可能結束。
不過我看西班牙王國現在的局勢也是不妙的很,除了我國的獨立,加泰羅尼亞、西西裏、那不勒斯這些地方也在反對著菲利普國王。而法國那邊,年輕的昂基安公爵第一次出戰就打下了阿拉斯城,在西屬尼德蘭地區打的西班牙軍丟盔棄甲。
自從去年開始,除了佛蘭德爾軍鎮守的尼德蘭外,西班牙在各個戰場都沒聽到什麼好消息。法國的盟國瑞典、荷蘭同樣是勝利消息頻頻傳來,看起來這場戰爭真的是要快結束了啊。”